…疼……”
“腾”的一声,谢知方纵身跳起,大声叫道:“姐姐因为我逛青楼生气?气到要休了我?难不成姐姐在意我?姐姐在为我吃醋?”
他高兴得发了狂,问一句蹦一下,越蹦越高,嗓门也越来越大,震得谢知真耳膜嗡嗡乱响。
“小……小声些!”谢知真臊得玉脸通红,忙不迭拽住他,“你……你冷静一些!”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谢知方傻笑个不住,因着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更不敢相信推测的结论,轻轻捧住姐姐的脸,“姐姐,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你这回生气,到底是在气我不学无术,不走正路,还是在气我……寻花问柳,朝三暮四?”
他这话问得难得的含蓄,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量压低,眸色狂热。
说到底,不过是在问她而今是依旧拿他当弟弟管教,还是将他看做夫君,生出小儿女的贪嗔痴妄了呢?
他知道她脸皮薄,若能间接给出回应,已足够他喜出望外,百病全消。
孰料,谢知真闭了闭眼睛,脸上的红云一路爬至玉颈,竟然给出个颇为直白的回答。
她横下心,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悦耳,犹如大珠小珠叩击玉盘。
她道:“阿堂,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止是弟弟了。”
第二百一十回醉生梦死前尘事,洗缨濯足转身难
感情是从何时发生变化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习惯他的亲昵与缠人,开始产生患得患失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将心放在他一人身上,因他食不知味,因他辗转反侧,暗暗希冀着能和他长相厮守。
眼看着弟弟为自己病成这样,谢知真心结渐解,幡然醒悟。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浮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与其自惭自苦,相互折磨,不如转变对弟弟的态度,和他做一对正经夫妻。
待到老去那一日,管甚么功名利禄,管甚么他人看法,自己问心无愧,也就够了。
谢知方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好半晌,他指指自己,双目亮到摄人,颤着声音道:“不止是弟弟,还是甚么人?姐姐索性把话说得再明白些,省得我……空欢喜一场。”
他苦等太久,久到不再抱有希望。
因此,当梦寐以求的幸事降临在身上时,第一反应便是怀疑疑心自己在做甚么荒诞的大梦,抑或早已走火入魔,做下耸人听闻的祸事,从今早到此刻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难以面对自己的恶行,而营造出的一场幻境。
谢知真将脸偏过去,专心看案上的红烛,耳垂晕粉,呼吸微促。
她知道不说清楚,他又要胡思乱想,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那两个字,好半晌才含蓄道:“咱们……咱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你说你是我的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