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着弥补他的心思,请媒人往他家说合过几回,平心而论,好人家的女孩儿中意他的也不少,可他推说要照顾弟妹,无心成家,一直拖到今日。”宋永沂微微摇头,“不止如此,他念着昔日和真妹妹一起救济灾民的情分,每逢初一十五便要施粥送药,从不间断……”
“若你没有生出罔顾人伦的念头,以弟弟的身份结识他,也会认可他的人品。他家有薄产,知书达礼,颇通庶务,性情端方,加之和真妹妹又互有好感,依我看来,比魏衡那厮强出去不知多少,做你姐夫也尽够了。”宋永沂客观地评价着,无视弟弟黑如锅底的脸色,对裴景山赞不绝口,“若是当年长安未曾生变,真妹妹和裴公子远走高飞,也是对神仙眷侣,说不得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
“够了。”谢知方再也听不下去,冷冷打断兄长的话,“我明白三哥费这么多口舌是甚么意思,也知道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痴情人。”
“不过”他语气加重,眸色比这黑夜还要深浓,“莫说我绝不会做对不住姐姐的事,便是有一日她心生厌倦,想要离了我,和那人破镜重圆,也绝无可能。”
见宋永沂欲言又止,他的眼神陡然转厉,薄唇勾出个阴冷狠辣的弧度,一字一顿道:“除、非、我、死。”
第一百九十一回前尘旧事枉断肠,侬为君痴君不知(二合一肥章)
这夜,谢知方回到卧房,看见谢知真强忍着困意等他。
美人坐在灯下,穿着家常的衫子,挽着松松的发髻,一只玉手支着桃腮,微阖着双目假寐。
屋子里地龙烧得极旺,枇杷轻手轻脚地将醒酒的汤药和一直在厨下温着的饭食呈上来,瓷碗磕碰的轻微声响吵醒了她。
美目流眄,谢知真瞧见弟弟,露出个有些困倦的笑容,起身迎他。
谢知方心里又甜又酸,又麻又苦,捉住姐姐打算为他宽衣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谢知真臊得俏脸发红,眼角余光瞥见枇杷识趣地退了下去,房门将将阖上,便被弟弟拦腰抱起,大步往床边走。
“阿堂,你……”心知弟弟这是要求欢,谢知真慌了一慌,既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推拒,又迈不过心里那个坎儿,只好柔声细语劝他,“先用些吃食罢,仔细喝多了酒胃里难受。”
谢知方将娇软的身子放在床上,伏在她高耸的酥胸前胡乱蹭了几下,深深吸了口清淡雅致的香气,抱紧了她,语气有些低落:“姐姐,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爱极了她等候自己归来的温柔模样,像个一心体贴夫君、仰慕夫君的小娘子,却又无比清醒地知道
自始至终,她只拿他当弟弟。
想起宋永沂说的那些话,一颗本以为已经染至全黑、无情无义的心,竟然有了被良知牵扯的刺痛感。
不,更确切地说,不是良知,而是只因她一人而起的惭愧和内疚。
她本应该有更圆满的一生。
和她喜欢的男人相依相守,儿孙满堂。
不必承担与亲弟弟苟且的道德负担,不必忍受他患得患失、时不时疑心病发作的任性暴躁,更不必……无奈地吞下断子绝孙的苦果。
他负她良多。
这种亏欠,随着他强留她在身边的日子一天天流逝,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有存在感,压得他逐渐喘不过气。
可他到底是自私的,因此莫说是放她离开,便是动一动这种念头,都觉得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姐姐……”他埋在她胸口,声音闷闷的,一遍又一遍地唤她,“姐姐,姐姐……”
语气脆弱又哀伤,像个无助的孩童。
谢知真怔了怔。
谢知方用牙齿咬开衣带,隔着肚兜轻啜玉珠,有一下没一下,不似往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