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真身后的皇家卫队不着痕迹用身体将他和一众官员隔开。
许小真依旧神态冷淡,一边走,一边掌心微松,食指一勾,枪支转了几圈,刚刚射出过子弹,还微微发烫的枪口就轻松握在了掌心。
“医疗署一未尽到对辖区医院的监查职责,二未及时救治灾区群众,三,面对本次事件最高执行长官依旧隐瞒事实,避重就轻,依照帝国特别宪法条例第三条,在我负责十八区动乱期间,有权将其当场击毙。”
场面鸦雀无声,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压得人喘不上气。
“现在,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向我重新复述。”许小真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
宋钦额头吧嗒吧嗒砸下来汗珠,掉在砂砾上,滋啦一声被太阳蒸发,化作一股热气。
他结结巴巴张口:“因,因政府和医疗署不,不作为,错过,错过了最佳解决问题的时,时间。回填区多老弱妇孺,加重的医疗税导他们无力承担,无法享受医疗保障,回填区的青壮年,闯进医疗署,要,要求医疗署对本次所有受灾群众履行义务,被暴力管控,击毙数人,试图以此威慑回填区暴民。
但不料因此引发了更强烈的抵抗,他们以医院为中心建立了反叛组织,他们并未直接和警署起冲突,僵持半月有余。
医院泄露的氡气已经不会继续扩散,十八区各界公民是因为,因为对政府和,和医疗署的不作为进行抗议,半月内已经抓捕二百余人,定向导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发射,后果,我们无力承担……”
许小真笑容像带了冰碴,直直地顶着执行官,枪管抵在他下巴上:“现在立刻撤除定向导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
执行官被尚且温热的枪口刺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举起双手,身后跟随的一众官员也齐齐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脑浆迸裂的尸体。
许小真收回了枪,司机拉开车门,他利落地登上政府准备的黑色mpv。
十八区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帝国对于这里的公民来说,毫无公信力可言,几乎是谁来,都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尤其这件事的中心在于回填区,这里在六年前就曾经遭受过巨大的伤痛,当时政府的行为已经将他们的心伤透了。
这次如果不是医疗署被砸毁,事情闹得举国皆知,十八区暴乱,那处理方法应该和当年差不多――无声无息处理掉这些人,再找个替罪羊。
许小真一直想,他的行为,动作,能不能温和一些,再温和一些,循序渐进地改变这一切,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好,他希望永远不要有流血和牺牲。
他站在上面,看下面的人,乌泱泱一片,像一碗相差无几的豆子,可走到下面看,每一颗豆子都有自己的悲欢喜乐,趟过不同的人生河流,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碾碎了,流血了,再无法拼凑回来。
许小真从来没想过用生命踩出一条路。
但血已经流了,尸体和骸骨已经摆在地上了,就不能白白死去了,必得闹大了,闹到帝国的心肺上,才知道痛。
他们不愿意放下身段,不愿意让步,那就逼他们让。
许小真侧头,透过昏暗的玻璃窗看向街道,比他走的那年繁华整齐,但因为罢工而显得格外寂寥,霓虹灯仍在无知无觉地闪烁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在大腿上轻点:“整理物资,我亲自去回填区。”
执行官被他一句话激得汗毛倒立:“您不要开玩笑,现在进回填区,被他们撕碎了都是轻的,他们恨死了帝国,恨不得把所有的官员都拆开剥皮吃肉。”
他再扭过头,看到许小真明亮的眼睛,在玻璃和霓虹的光影中闪着光,清秀的面庞半隐半现在碌碌高楼交错的阴影中,不是商量,而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