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了细碎的月光。

背对着光,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温雁能感觉到那目光里带着喷薄而出的想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隔了不知道几个秋天。

“段永言。”温雁忽然唤他。

明明相处了许久,什么生离死别不知道经历了几轮,在这一刻,他还是紧张地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手僵硬地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千言万语堵在喉口,最后,他小心地吐出一口气,生怕惊走了怀中的青年:“我在。”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

他睡着了。

温雁东奔西走,近一个月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此时再也扛不住,沉沉睡去。

他轻得像一张纸。

段永言小心地将人从身上扒下来,平放到床上,恋恋不舍地看了又看,伸出的手指悬在离他的脸几公分的地方,还是没有碰到。

湖蓝的眼眸垂着,落在他的脸上。

眼底的肃杀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半俯下身,想要吻他,可最后只是恋恋不舍地在他浅淡的唇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起身去了浴室。

月光皎洁。

段永言关了窗,生怕风将人惊扰。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大脑像一团浆糊,天花板的纹路在还未聚焦的眼瞳里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身体很重,他却觉得自己能飘起来。

许久未得到休息的大脑在一夜休整后反而更疼了,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段永言来了。

身边传来细微的动静,温雁第一反应是摸枕头下的枪,一条胳膊就这么大大咧咧伸过来将他揽进怀里。

Alpha哼哼唧唧,嘟哝着让他再睡会。

这下,温雁彻底清醒了。

艰难地挣开段永言八爪鱼般的束缚,温雁坐在床边放空了几分钟,这才直起身走进卫生间。

没过两秒,眼睛都没睁开的Alpha精准锁定了刷着牙的温雁,再次抱紧。

温雁:......

好久没这么无语过了。

他吐出嘴里的泡沫,就这冷水让自己清醒后,果断将段永言的头摁进了水池。

Alpha嘛,摁一下又不会死。

于是,小段元帅就这么被“强制开机”了。

被恨不得扒在他身上走路的段永言亲了几口后,温雁总算换好了衣服。

段永言原本还盯着看,翘着二郎腿一副流氓样,等温雁背对着他脱下浴袍要换上出行的衣物,余光就瞥见Alpha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

嘴角不由自主浮现一抹笑意,温雁正了正头上的军帽,敲门。

“马上要走了。”

于是小段元帅火急火燎地换衣服,活像个窜天猴。

温雁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见“鸡飞蛋打”这么鲜活的形容。

最后,忍无可忍的温雁看着Alpha第三次将扣子系错后,一把将人拖了过来。

白净修长的手一颗颗将扣子解开,再一丝不苟地系上。

然后是领结。

比他矮半个头的青年正好平视他的脖颈,眼神认真而专注。

段永言呼吸都轻了些,生怕惊扰眼前的人。

温雁总有种魔力,能让人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最后

他拿起了帽子,微扬着下巴,这一次却不是疏离。

段永言顺从地半低下头,让他为自己带好帽子。

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样,像是妻子对远行的丈夫。”段永言调侃。

青年没有回话,又一次确认他穿戴得当后,随口道:“也像是送小孩去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