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垂下头，毕恭毕敬道：“王。”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往这打，宝贝儿

温雁被对方大胆的话惊得心脏漏了一拍，即便有想要讨好他的，也不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说这个称呼。

几日的头条都是他，温雁甚至脑补出了新闻版面批判自己傲慢自大的负面舆论。

“诺尔教授，叫我温雁就好。”温雁低下头，扶住了老人，低声细语，“您来这做什么？”

作为顶级学者，诺尔教授拥有前往大部分建筑的权限，这是帝国赐予的一百五十岁之后的高级学者的但他们通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这一条权限几乎没有用处。

双手被他扶着，老人嘴唇颤了颤，凹陷的眼眸越过温雁，落到蛋壳舱上。

他在看那个装着女儿灵魂的机器人。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温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会让她回来的。”温雁低声道，“给我一些时间。”

诺尔教授攥着他手臂的手收紧，突起的血管像树皮上的纹路：“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人类的事。”

“我知道。”温雁徒劳道。

这里的机器人都没有违背机器人法则，可愤怒的民众不会这么想，那些在机械暴动中丧失亲人的人，将永远和机器人对立。政府这几日收到了几十个各地报上来的游行申请，内容都是“要求销毁一切机器人，并且给机器人强制绑定自杀程序”。

他似乎越来越心软了。

换做是五年前的温雁，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心软。

最后，温雁带着诺尔教授一起进了电子监狱。

海伦的意识世界是一间三居室，母亲的遗像摆在客厅，她躺在床上，高烧让她意识不清。

那时的诺尔还不是教授，只是一个生命科学系的学者，如果不授课，没有医治女儿的金钱。

铁皮屏幕脸的机器人是实验室报废下来的，被诺尔改装后成了保姆机器人。

床上的孩子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却只有冰冷机械音的陪伴。

再后来，机械音开始变得有感情，它模仿着诺尔的声线，海伦却已经失去了听力。

帝星机遇多，生活成本更是高昂。他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撑起这个家，大部分资金被压去做实验，最后的最后，在脑科学领域获得突破性进展的那一天，海伦病死在了床上。

诺尔因为脑科学的成就成了诺尔教授，有了治疗女儿的钱，但钱不能从死神手里买回人命。

在“保姆机器人”的主动要求下，“海伦”由此而生。

在机器人身上“放置”灵魂是早就被纳入了刑法，诺尔不是科班出身，研究极其艰难。

在几十年的努力后，才成功将海伦移植到了版型老旧的机器人身上。

当时机械暴动刚结束，不止帝星，整个帝国对机器人查得十分严格。

诺尔战战兢兢地护了女儿那么久，在十几年后，又一次要看着她的消亡。

意识世界的海伦不断重复着死亡经历，诺尔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了床上小小的人儿。

“爸爸。”海伦撑开眼皮，高烧已经摧毁了她的视觉神经，在她的世界里，那是个突然出现的模糊影子。

当场景再次变化，时间倒退回海伦刚感染病毒时，那双湛蓝的眸子似乎穿过虚拟场景，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畏惧死亡，但我想活着。”

海伦轻声道，声线稚嫩。

是“海伦”还是机器人生出的意识已经不重要了。

温雁退出电子监狱，在沸反盈天的“反机器人”的口号中，选择在机器人体内安装自毁程序，从软性要求的“机器人三法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