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渐渐少下去。

段永言交待完云母，匆忙回赶。

从上次自己代替温雁指挥战役后，同人打交道的事温雁几乎全部交给的段永言。

段永言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他也知道，末世来临先死圣母，他怕自己的动摇带来更大的损失。

但他似乎忘记了，他也曾将战役指挥得很好。

段永言看出来了温雁的畏手畏脚，但他找不到机会同温雁讲，他太忙了，段永言不想徒增他的烦恼。

快要到星际港口的时候，余光瞥见地下防空洞的一个出口外呆呆站着个小女孩。

隔得太远，段永言的呼喊对方听不见，而星舰的就要在五分钟后启航，开往星球的另一端。

脑内飞速计算了来回的时间，段永言还是打算将她送去星舰，自己再前往前线。

他本就为自己预留了十分钟的空余，如此之举也不过是让他晚五分钟见到温雁而已。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内心难免急躁起来。

晚去一分，温雁的危险就大一分。

不远处的天边已经出现了机械的影子，巨大的黑色身躯悬浮在灰暗的天空，像传说中的龙。

段永言不敢耽搁，一把抱起呆愣愣的小女孩，然后顿住了。

女孩的皮肤冷硬，薄薄的皮肤下，淡淡的电流流过。

如果不是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没有人会发现这个机械小孩。

对方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过于完美的脸带来了恐怖谷效应，同可爱的人类小孩一样，她有着一双大眼睛，瞳仁是用代码编写出来的“流光溢彩”。

这种版型在十几年前的机械暴动后便被尽数销毁，面前的机器人女孩看起来更加高级，几乎与常人无异。

这是被政府明令禁止生产的外貌。

更可怖的是，女孩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不能说是“搂”，而是“勒”，女孩拼命向后仰去，段永言重心不稳，被带着前倾。

与此同时，一发炮弹轰向这处。

按照之前收集到的讯息，高维智械最常用的应该是类似激光的武器，现在却用了导弹是为什么？出入口的干扰器在此刻失去了作用，导弹精准无误地轰到合金顶上。

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最可怕的不是大地震般的冲击力，而是本该在高温下融化的合金竟像玻璃般碎裂，厚厚的合金板将出口堵了个严实。

额角有液体流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段永言随手将抹下来的鲜血甩了甩，奔向其他出口。

还没走几步，地下城市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

一片黑暗。

防空洞很大，段永言脑中有大致的构造，但这次震动让部分通道移位，地面的起伏也发生了变化，段永言尝试着贴着墙根走了几步，一无所获。

有这样精确的控制，为什么不直接用飞溅的合金杀死他？段永言想不通。

机械小女孩的双眼幽幽亮起，悬浮在半空，犹如鬼火。

绿光不明不暗地照亮女孩的轮廓，那双占据面部一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她抬起头，“看”向段永言：“长官，你还好吗？”

女孩是有名字的，叫“艾莉”，在更高一级的意识入侵控制中枢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小孩。

留到现在的小孩不多，几万人里也就几十个，艾莉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漂亮的外貌加上“父母双亡”的身份，在之前一直以乞讨为生的艾莉第一次收到了那么多“爱”。

艾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自打有记忆起，她就是个孤儿，得不到疼爱，没有人关心，偶有人投来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