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言默不作声地将温雁放下，手轻轻抚上那串编号。

“都死了。”

“不会。”话是这么说，温雁心里也没有底，劝慰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么多星舰，他们或许只是在这里进行了转移。”

“可是......”故意背对着温雁，男人的眼眶有些红，“这架星舰只有半截了。”

温雁不再回话，走上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玉走的时候嘱咐我让云母管理好剩下的百姓，他们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

“所以，我们做错了吗？”

温雁的话着实犀利，依旧是那个问题，段永言这次却沉默了。

“我知道你之前的话是宽慰我，但是我也知道，欺骗是懦弱的变种。”那双黑润的眸子锐利地盯着他，“抬起头，段永言，回答我，我们做错了吗？”

Alpha眼底的哀伤还未散去，深深地望着他，可最后，还是道：“没有。”

“帝国会记住他们。”

“帝国会记住他们。”段永言讷讷地重复。

比未知更可怕的是没有面对未来的勇气。

温雁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回去，重新启程，将芯片里的内容读取出来，有怨报怨。”

段永言的眼睛弯了弯，睫毛不断颤抖着，最后，他吐出一个字：“好。”

回去的路上，气氛十分沉闷。

旁逸斜出的金属支架刺向高远的天空，到处是破碎的、断裂的、损坏的建筑。

忽然，垂在身侧的手指被勾了勾。

那力道很轻，试探了一番，才轻轻握住。

段永言惊愕地望着他。

温雁的所有感情都是内敛的，在这段感情中，他也处于被动，连主动邀请他做那档子事，也只是他看自己憋得很辛苦而已。他知道他会接受他的亲近，却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牵他的手。

青年偏过头，也冲他弯了弯眼睛。

这样的表情着实少见，段永言愣了一瞬，反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

一路无言，气氛却不再沉闷了。

星舰门缓缓打开。

温雁将芯片塞进读取器里，俯视镜头，很长一段都是一派平和的城市景象。

忽然，镜头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低空飞行的电子监控器受地面干扰很小，内置小型信号器，受信号干扰更是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镜头在晃动。

地面在晃，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的接近让它剧烈颤动！

尘土肆意，电子监控器始终对着地面，除了行人惊慌失措的脸外，什么都没有出现。

随后屏幕一黑。

画面终止。

单看画面，什么原因都看不出来，要说是白马星遭遇大型地震了都说得通。

可光滑的金属断面，大面积被摧毁的防震最高级别的建筑倒塌又怎么解释？

画面开始倒放。

一无所获。

“停。”温雁忽然开口，“往回倒五秒，0.5倍速。”

画面里有个灰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由于速度过快，加上同背景别无二致，让两人前几次将他忽略了。

“0.1倍速。”

极缓慢的变化让他们彻底看清了那灰色的东西是什么。

一台机械，一台从未在人类文明里出现过的古怪机械。

第104章 一百零四.他早就知道了

“云母，有外界信号，要回复吗？”

一个青年急匆匆跑来对着云母现在是第四星系的全部遗民的头汇报道。

强壮的Beta脸上满是疲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