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布拉德利来说，是蓄谋已久，可对于温雁段永言等人，就好比回家忽然发现人缘极好的爹妈已经研究出了炸药打算把左邻右舍全都轰了一样猝不及防。

他的视线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金发身影。

去第三行政星的不到十人，加上布拉德利的亲卫，在场也不超三十人，可无论温雁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从机甲上下来的罗德尔。

“这个给你。”

这个世界的段漳弦同他几乎没有说过话，此刻却把一个传像仪和一个终端交给他，着实诡异。

视线望向他的手，段漳弦的终端好好地挂在手腕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呼吸粗重起来。

“......谢谢。”手指颤抖着接过，险些没拿稳摔在地上。

“我们从时空乱流里带出了这些机甲，这是那个世界我们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传像仪。”段漳弦压低了声音，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平复了情绪后才继续道，“他说传像仪的内容让你们看，说看完就销毁，不要带到第一星系。”

“终端也是留给你的，他说等看完传像仪里的内容你就知道了。”

即使知道结果，温雁还是问：“罗少将是......”

“所有人会记住他的功绩。”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两人的缘分竟也是这样浅。

段漳弦说话的时候没有避开段永言，Alpha一言不发地将温雁往怀里带了带。

第一次，段漳弦对着职级比他低的二人行了个军礼，离开了。

军靴磕碰在地面的声音温雁已经听不到了。

亲口听到结果同猜测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在此刻斩断了他的头颅。

“你可以把脸埋进我的怀里。”Alpha低声道，“这样不会被人看见。”

他半拖半带地将人带去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温雁忽然道：“我们还有几分钟？”

段永言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看了眼钟：“四十八分三十六秒。”

青年眼眶通红，蹙着眉不让泪落下来，将紧握的东西交给他：“把它打开吧。”

“现在？”

“现在。”温雁道，“我们只有四十八分钟。”

Alpha不再说话，鼓捣了一阵，将传像仪打开。

年轻的金发少将出现在半空，军装笔挺，背挺得笔直，似乎什么都不能将他压垮。

“这是我在世间最后的影像了，如果它抵不过时间的侵蚀，那就算了吧。”罗德尔的视线穿过空气，似乎落到了温雁身上。

“我们在从约尔星回航的时候遇到了时空乱流，经历不多赘述，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些机甲所在的文明科技比我们高至少两级，能回来全凭运气。”说着，他忽然笑了出来，“不愧是我，彩票从来没有中过奖的狗屎运气，如果你们能看到这段影像，那就是我短暂三十年人生里最幸运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他便自顾自反驳道：“不对，第三幸运的事情，第二是遇到了想要改变世界的罗德尔。”

他没有说第一幸运，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却仿佛落到了温雁身上，带着眷恋和不舍。

“不用告诉我四大星系有没有被统一，我知道那死板无聊的老年人可以做到。”

“我死了之后听他的就行，不要心软，四个星系没一个大人物是好东西。”罗德尔“啧”了一声，“还好是时空乱流，要是是被埋伏的军队袭击，别说影像了，其他人也要折在这里。”

“现在，温上校。”罗德尔严肃不过三秒，忽然“扑哧”一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