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错。”
“不错……”
“确实不错。”
坐在金漆五屏式座椅上的王相,一张一张看过去手上的文章,而后将至放在一边,神情十分和蔼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群年轻举人。
“果然是能人辈出啊,你们的文章都写得很好。”
一众举人面露喜色,忙说自己还差得远,修行不够。
“呼……”管家端来一杯茶,王相接过抚了抚盖子,吹了吹里面的热气:“这段时间太忙了,以至于现在才抽出余闲看一眼你们,不知道下人们有没有懈怠各位举人的地方,若是有,给我说一说,我一定让下面的人好好罚。”
“本官时常不在家中,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身居高位的一国相爷语气和和气气同自己这样说话,原本还心有怨气的举人们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况且也只是下人们冷漠了些,并没有苛刻他们。
“没有的事,相府中的下人对我们都很好,之前墨水不小心打湿了被子,还特意给我换了一床新的。”
“那便好。”王相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他挨个询问着面前这些学子的身份来历,直到听到嵇临奚说自己来自邕城,感慨道:“邕城好啊,那里是我的老故乡了,原本我的叔父他们也住在那里,只是不曾想犯了大错,唉……”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哀色。
他叔父是什么样的性子他知道,不会做有多罪大恶极的事,但人也不甚聪明,所以当初自己才会将人留在邕城,最后叔父落到牢狱中“畏罪自尽”的下场,还是怪生了那么一个好儿子。
又毒又蠢,还不加遮掩。
还有一个不会教养孩子眼睛里只看到宅院妾室满心妒忌的妻子。
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栽在太子手里。
嵇临奚一听,就知道王相说的是王老爷,他故作哀伤之色,“请相爷节哀。”
王相提起宽袖擦了擦眼角余泪,转而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请你当了他的伴读?”
“承蒙公子看中小民,当不得请字。”
王相叹了叹气:“我那儿子实在扶不上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操碎了心,我观他最近文章有进步,问了他,他说身边新来了一个姓嵇的伴读,有趣得很,脑子转得快说话好听,会给他认真看文章细细讲解,今日看你手文,确是精妙,行水流水,龙章凤姿,没有分毫匠气。”
此话一出,嵇临奚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为了等到王驰毅,他几个夜晚都在相府花园里读书,忍着蚊虫叮咬,更是为了今天面见王相,早早开始作一篇文章,一份精心准备的之前写过的好文章,与一份随意提笔写就现拿的好文章,后者显然更亮人眼。
王相又道:“既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如此欣赏你,嵇举人,你以后就留在他身边作伴读,我相府每月会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报酬,也会给你重新安排一间驰毅院子里的房间,驰毅就麻烦你了。”
嵇临奚并不掩饰听到这句话眼中迸出的亮光,一副如沐大恩的样子,跪地叩拜,喜不自胜道:“多谢相爷!”
……
被丞相公子叫走当一个伴读,和王相亲自开口定为丞相公子的伴读,虽然都是做伴读,两者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收拾东西离开善学院时,苏齐礼还拉着他的手说有多么不舍,回忆两人过往交集,一副掏心掏肺的姿态,得到嵇临奚一句若我发达,定不忘齐礼兄后,这才定下心来将人松开。
出了门,嵇临奚甩了一下手,暗自冷笑一声后,这才踏步而去。
今夜,作为奖励,美人公子又来与他梦中相会。
得知他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