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焕然一新的嵇临奚拿着举荐信去了一趟相府。
今日的相府门口一如往常的热闹,守门的门倌们看着门口过往的马车,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家府邸门前,眉头挑了挑,下一瞬间就看见一名俊美的年轻公子走了下来,来到他们面前。
“何人?”
来人正是嵇临奚,他从怀中取出荆州同知给他写的举荐信,递了出去,谦卑道:“小民乃荆州解元,受荆州同知举荐来相府求学,还请各位哥哥帮小民通传一声。”
闻言,门倌口中嘟囔:“这是第几个了?”说着将嵇临奚递的举荐信打开看了看,看确有荆州同知的官印,说了句稍等转身进门去了。
嵇临奚站在原地。
这是第几个了?
难道被举荐来相府学习的举子不止他一人?
是了,既然要拉拢有希望会试高中的举子,当然不能只拉拢一个,多多益善才好。
看来自己还要同旁人竞争,就是不知道这相爷喜好如何,自己也好对症下药。
过了片刻,门倌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荆州解元,请进吧,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
嵇临奚记了他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笔,面上却分毫不显,一副脾气极好的君子模样,跟着进了相府里去。
相府外已是富贵至极,进了相府内,里面更更是让人目瞪口呆,曾让嵇临奚觉得富贵无比的王家,在相府的对比下也显得落魄户起来。
他心中自是知晓自己坑过王老爷一家,而这王老爷与王相是亲属,被王相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那又如何,当初在王家的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假道士楚奚,现在的他是荆州解元嵇临奚,楚奚是楚奚,嵇临奚是嵇临奚,楚奚做的事,和他嵇临奚有什么关系,便是以后暴露,那也是以后的事。
绕了一路,门倌带他停在一处偏僻冷清的院前,只外面看着冷清,里面却是不冷清,站在院外,嵇临奚都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这里面都是受举荐来的各地举子。”门倌朝他道:“我们相爷心善,怜悯你们这些没有身份背景的举子,为此特地弄了这一个善学院,每日都会有京中老师来给你们统一授学。”
嵇临奚心中冷笑。
什么心善,不就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吗?
但他一脸感激不尽的样子,“早就听闻相爷贤名,能在这京中有一寸安虞之地读书进修,实乃平生之幸,相爷的恩情,小民一定不会忘记。”
如此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之前举,高坐朝堂的皇帝竟也能忍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看来这皇帝实在昏庸。
不过昏庸好啊,若皇帝不昏庸,自己这样的奸臣,又要何时才能出头?
“对了,哥哥。”在门倌要走之时,他一把拉住人,往对方手中塞了点银子,“敢问我们何时可以见相爷?”
门倌掂了掂,斜斜睨了嵇临奚一眼。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区区一个荆州解元,门倌并不放在眼里,他将银子收到袖中,“这个啊,我也不知,我们相爷是朝廷重臣,整日为陛下忙碌,他何时有空,想起你们,就会见你们了。”
若是以前的嵇临奚,定会心中淬一口,暗骂狗眼看人低!然后肉痛自己给出去的银子。
但经过这么久的书籍熏陶,他已经有了不少进步,只是又不动声色记了对方一笔,而后收回视线,推开面前的院门,踏步迈入。
院子里果然已经有不少人,随便看了一眼,略略一数,十一二个。
竟这么多?
他进来注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注意他,这之中,竟然还有一个熟人。
“临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