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租了一间上房。

有能享受的条件,就不要去吃苦,只有蠢人身上有钱才会去吃苦,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僵硬酸痛的四肢都得到了放松,他舒畅地长舒一口气,而后翻身打开书箱,将压在最底下那一沓小心翼翼整理得齐齐整整的黑字白纸取了出来。

这可是自己的精神食粮。

嵇临奚洋洋得意作想。

他拿枕头抵着背,望着那些香艳字词时,只觉得这两日坐在马车里,坐在船舟上顶着晕晕晃晃看书的痛苦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整个人仿佛赤着身体躺在一泓温泉中,全身上下都毛孔都张开,温泉的水渗进身体里每一处,岂是一个逸字能形容。

亲手作写,美人公子身上的每一处特征都明明白白。

玉容雪脸上眉尾的小痣。

修长白腿秾纤合度。

纤细可揽入怀中的腰。

……

才望了片刻,嵇临奚就分分明明地立了。

他也不是那等遮掩造作之人,有了感觉,便轻轻亲了亲纸页,而后放在一旁拿出被他抚得已经有些旧色的玉棋,塞入胸膛中感受那玉凉的温度,手钻入被子里,勤奋细致地忙碌去了。

释放之后,轻手轻脚从床榻上起身,洗干净手擦干,这才回到床边将纸页重新对齐,一点褶皱都要翻来覆去抹平,重新放回在纸箱之中。

本是睡意正浓,想了想,还是又拿起本诗集握在手中,直到看得撑不住,嵇临奚这才把书一扔,翻身背对着外面明亮的光彩,沉沉睡了。

这一睡就是七个时辰,再醒来时,正是清晨,腹中饥肠辘辘,发出咕叽咕叽的叫声,他随便洗漱了下,下了楼,叫小二送来饭菜,坐在窗边一边吹风,一边埋头干饭一边听其它人说话。

乡试在即,百姓们的话题也是关于科考的。

“啧啧,这届科考的贫民学子,可比往年困难上许多。”

“此话怎讲?”

“听说京城与浙州不少天才子弟下场了,教育资源摆在那里,是越不过去的天堑门槛,贫民学子想要考过他们前头去,怕是不太能哦。”

“我也听到了,听说京城,就连沈二公子也下场了!”

听到这熟悉的沈二公子四个字,原本还神情懒散的嵇临奚一下坐直了身体,眼中迸发出亮光。

难道!莫不是!!是他所想的美人公子吗?!

他……他……他竟也和自己一样,参加了这次的科举考试吗?

如此说来,若是自己通过乡试,去往京城参加会试时,岂不是能与美人公子再次相逢?!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血沸腾,强按下上前打探的心思继续听下去。

“沈二公子若下场,这届状元,也只能落到沈二公子头上了。”

嵇临奚点头,面带笑容。

不错,不错,美人公子那般容色文采,拿个科举状元必如探囊取物,轻轻松松。

自己嘛,勉强拿个榜眼便是。

“那剩下的榜眼和探花,听说王相家的公子也要下场,浙州青阳公主之子娄小郡王也要参加这次乡试,如此一来,贫民学子想要在殿试里拿到这两个位置,简直是痴心妄想。”

“便是看在王相和青阳公主的面子上,陛下也不能将这两个位置落在一个平民头顶,否则那不就是打这两个人的脸吗?世家大族集尽资源培养的孩子,居然比不过一个平民百姓,还不被笑话死。”

这话对于备战榜眼之位信心满满的嵇临奚来说,无异于天降噩耗,他睁大眼睛,说是瞠目结舌也不为过。

什么?

嵇临奚虽心比天高,却也不是盲目自信的蠢物,一听这话,就知哪怕自己通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