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压不住,他卑谄足恭道:“请殿下上车。”

楚郁看了他片刻,扶住他手臂,弯腰进了马车中。

嵇临奚忙也跟着钻进马车,他动作急切,不像钻马车,更像钻洞房,还是害怕新娘下一瞬间就跑了的钻洞房。

“殿下,坐这里,坐这里。”他说。

楚郁停住要落座侧边的动作,坐在了嵇临奚想要他坐的位置上,他整理衣袖,双手规规矩矩搭在膝上,侧过头来看嵇临奚,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嵇御史。”

嵇临奚坐在一旁,目光专注看心上人脸上风沙的痕迹,看心上人瘦了的下巴,看心上人比在京城素净打扮还要更素净的打扮,心疼得狠极了。

怎么就……怎么就瘦了这么多?他分明记得殿下以前的脸颊上有肉,好似伸手一掐,能软软的捏一块在手中,还有以前,殿下的肌肤连玉都比不上,现在却略略粗糙了一点。

以为自己会受到一点惊吓的嵇临奚,事实上却是满心心疼与爱怜。

该死的王相,该死的皇帝,该死的边关,该死的战事

楚郁侧头,躲开那灼热视线,抬手掀开车帘看着窗外并不新鲜的景色。

视线落到那显露出来的柔软手掌,嵇临奚的眼中更是火光都要冒出来。

这些服侍太子的人是只吃干饭的吗?为什么连手上也起了薄薄的茧!

他真的是好狠好狠的心疼了,忍不住起了半个身子,弯腰来到楚郁面前。

听到声音,楚郁转头。

自小摸爬打滚活下来的小人,生得胸宽背阔,楚郁从未觉得嵇临奚的身形对他有什么压迫感,却在这马车有限的空间中,对方直起一半的身子靠近他,由身形带来的压迫感让他瞳孔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嵇临奚来到心上人身前,怜爱无比地捧起那一双手,忍住细细抚摸亲吻的冲动,痴痴道:“殿下,手怎么成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