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不会再有美人公子这般美貌如仙气度卓绝的人了,也不会再有只凭一张脸,柔柔和和的嗓音就能让他神魂颠倒的另一个太子。

“孤也是没有办法,父皇之命不可违。”艳色绝世的美人垂下眼目,脸上露出几分忧愁的神情, “才遇嵇御史这样的知己,还未来得及伯牙子期, 共谱高山流水,如今就要分离了,孤也满心不舍。”

嵇临奚听这话, 心都要痛死了。

伯牙子期的故事, 他读了那么多的书, 当然知晓, 他们本是世间最佳知音,伯牙善于演奏,子期善于欣赏,两人如影随形,常相常伴,情谊厚重可越天,他……他……他自进京得知美人公子就是太子以来,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眼看着美人公子说他嵇临奚当是知己,眼看着一切就要往自己期冀的一面发展,皇帝却骤然出手棒打鸳鸯,让他怎一个心痛憎恨了得。

本就对皇帝不满的他,现下更是将对方拎到王相前面,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

“殿下别难过。”嵇临奚忍不住伸出手,扶住了美人肩膀,若他身份再高些,还会把美人往自己怀中靠,但现在官职低微,也只能扶着。

“双鸟暂时离分,必有重逢之日。”虽心中痛极,他还是要安慰着同样不舍的心上人。

被他如此扶着肩膀,听他如此安慰,楚郁身形一僵,呼吸一窒,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片刻,他缓慢呼吸了口气,抬头微微笑着说:“嵇御史如此安慰,倒也不觉得这分离令人难捱了。”

他退了一步,想摆脱嵇临奚的手,不想自己后退了一步,嵇临奚便前行一步,见他略略受惊神色,嵇临奚才反应过来,忙松开手,请罪道:“殿下,是小臣逾矩了,抱歉,请殿下责罚。”

既是知己,楚郁怎么能责罚他呢,也只能轻言细语说无事。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里唯余静默。

嵇临奚是不会让心上人不自在的人,看美人扶在桌上的手,指节修长,莹白如玉,衬着月牙白的衣,已是目眩魂摇。

“殿下。”到底是别离将近,他忍不住顺着将那手捧在手中,人也顺势跪了下去,“你在边关,小臣在京城,可随时为你汇报王相动向,可小臣要如何将信递到你手上呢?”

这便是他此行目的。

就这么接受太子离宫,让他忍受一年两年的分别,怎么可能呢?

以卖王相的名义,来求得与心上人联系不断之机。

“这……”楚郁迟疑。

“如今小臣在王相那里已经颇为得脸,昨日小人已经升迁为六品侍御史,被王相叫去,王相说为了制衡殿下势力,要扶持于小臣,想来等殿下回京之日,临奚在朝中已站稳脚跟,成王相器重之人,更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以利诱之,方为上计。

美人轻蹙眉头,片刻,露出动容神色,“好罢。”

楚郁看向云生,“云生,去把孤的信物取来。”

云生立刻去取了。

“殿下。”

那是一块令牌。

楚郁接过,将令牌塞入嵇临奚手中,趁此机会,将另外一只手抽脱出来,合住嵇临奚手掌专注望着对方,款语温言,“这是孤的信物,孤有专门的传信通道,里面的都是可信之人,若王相有异动,你可持此令牌去到平安楼,将你想要送的信交给掌柜,说送给孤,信就能到孤手中了。”

嵇临奚一边说好,一边目光看那双笼着自己的手不放,视线牢牢锁住。

楚郁松开他,唇角露笑,正要说些什么时,外面传来燕淮的声音,“殿下,皇后娘娘过来了。”

皇后娘娘?

那不就是自己的丈母娘吗?

嵇临奚回过头去。

他脸上正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