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离两相交心水乳交融还会远吗?
压住喉中急促气喘的气息,还跪在地上的嵇临奚,仰头一字一句坚定无比,“今日之事,小臣定烂在腹中,不会叫旁人知晓半个字!请殿下放心”
夜已至深,楚郁一个眼神示意,让云生将嵇临奚扶起,口中温和道:“有嵇御史这番保证,孤就放心了,现下时辰已晚,听闻嵇御史最近忙于查案,就不耽搁御史了。”
嵇临奚想说耽搁得耽搁得,耽搁一夜都没问题,但见心上人已经扶桌起身,知是不能再留了,只跪拜行礼,“小臣恭送太子殿下”
忽然想起袖子里那封信,他连忙拿出来,握在手中爬起来追了上去,在云生正要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来到楚郁身前,急切问道:“殿下,这封信、这封信可是您寄给小臣的?”
清透的视线落在那信纸上,片刻后,楚郁抬眼,微笑摇头,“这封信不是孤寄的,可能是燕淮寄的罢。”
“嵇御史,孤走了。”略一点头,云生将门打开,楚郁不再回望,抬步走了出去,院子里燕淮正在石桌旁坐着,见到楚郁出来,起身,“殿下。”
楚郁嗯了一声,“燕淮,孤回东宫了。”
“臣送殿下出去。”
目送着心上人离开,下人来到嵇临奚身旁,说送他出去,嵇临奚重新披上黑衣外袍,走出忠南侯府的他,停住脚步,将那封信撕成几瓣,随手扔在地上。
既不是美人公子送来,这封信,也没有留在身上的必要了。
回头,看着忠南侯府外空空荡荡的大门,他嘴角冷冷扬起。
美人公子心善,不与那群臣子计较。
可他嵇临奚是睚眦必报之人,最擅长的便是计较。
上一次试图踩着他往上爬的苏齐礼,科举舞弊之事平息后,已经投胎去了。
那些胆敢对美人公子放出恶言之人,他会记在心里,日后一个也不放过。
……
马车车轮滚滚,往东宫驶去,楚郁吐出一口气,夜实在太深了,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乏困得将脸歪着贴在肩膀上,黑暗中,只能听见夜鸟的鸣啼与脚下车轮滚动声,神思迷失时,他忽然睁开眼睛。
“云生。”他喊。
“殿下。”
“你觉得嵇临奚此人如何?”
黑暗中,云生思考片刻,答道:“此人能屈能伸,聪明睿智,有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能,所协助的大理寺案子,因他已经找到新的突破口,不出意外,在王相的扶持下,他日后会是朝中能臣。”
“只能臣有忠有奸,他若决心跟随殿下,别无二心,或许能为殿下带来不下于沈闻致的增益,但若他摇摆不定,最后踏上王相贼船,那便是为祸一方的奸臣,当和王相一起解决掉。”
“我看他现在对殿下,确有几分真心,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求见说要帮忙,只是不知道这份真心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自古以来,多少跟随皇帝的臣子从一开始的忠臣变成后面的反臣,人心是最经不得考验的东西,尤其是金钱权力的考验。
楚郁复又闭上双眼,暗色下,呼吸平稳绵长,知殿下有自己的思量,云生也不再多言。
……
风吹得黄沙漫天,烽火台上,一名校尉拿着窥筩看远方,看了许久后,见一切都平静,收了窥筩,回了营帐。
“将军,今日一切正常,暂没有发现西辽兵士靠近活动的踪迹,只有一些有草的地处,有几个西辽人在牧羊,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就将羊赶回去了。”
营帐中,男人已经两鬓白霜,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容上坚毅不减,双眼叫人看去,心中忍不住胆寒。
“放羊的西辽人?”
西辽人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