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们与旁的分开,若是磕到哪里,拿你是问。”
“是,大人。”
嵇临奚满意点头,这才起身办公去了。
……
入夜,太子的车架方才赶回到东宫。
到了宫里,陈德顺吩咐宫人去准备晚膳,转头时一脸忧心。
今日一行,已经是募集完所有的京城官员,但那百万两白银,却还差二十几万,“殿下,要不再想想办法从王相身上下手?”他建议道。
“王相不会再给孤的。”楚郁在看与梁州有关的折子。
要说有钱,还会有谁比王相更有钱,甚至只要王相愿意,这一百万两,王相一人也捐得出来,但王相不会再出一分,除非父皇亲自开口,只父皇只会等他没完成在朝堂上训斥他一番后,再去请王相补足剩下的余钱。
“母后今日在栖霞宫如何?”他抬头问道。
“这,老奴不知。”
“哦,这样,那你帮孤去一趟栖霞宫,问候一番母后吧,孤今日忙于处理父皇那里的折子,不能亲自过去请安了。”
“是,殿下。”陈德顺立刻领命去了。
楚郁低头,继续看着折子,时而提起朱笔在旁落笔。
“云生。”他喊。
“在,殿下。”
“是不是还余二十三万银两未曾凑上?”
“是,殿下。”
思忖片刻,楚郁抬头,“孤记得,道录司左右演法谈大人,与他的表弟曾经有过一段花前月下的情谊,周知事背着他的父亲与他的继母许下三生三世之约,吏部侍郎偷偷养了一个小他三十五岁的年轻娇爱,正是皱纹深藏风月事, 白发难掩浪荡心?”
云生已然领悟他的意思,半跪在地拱手道:“属下一定会让这三位大人自愿凑齐最后的二十三万银两。”
“只是,……殿下……”他神情略有迟疑。
“嗯?”楚郁已经低头继续改折子了。
“要不要少看一点嵇御史弹劾的折子?”
刚才那一番话,像嵇御史写出来的弹劾折子一样。
“……”
“下去。”
……
勤政殿里,楚景坐在龙椅上,在看最近太子批改的奏折和发出的指令,从这些批改的奏折和发出指令中,他能看到在梁州水患一事上,太子展露的治理国家的才能。
因宫中一切从简,一排烛台,也只点亮了几处,足够楚景看清文字,而他的面容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两鬓被照出微白头发。
一旁贴身侍臣于敬年低头微微弯腰,气氛略显肃穆。
“于敬年。”天子忽然开口询问,“民间关于朕的讨论如何?”
被天子问话,于敬年腰晚得更低,恭恭敬敬回道:“陛下在民间的声誉自是极好的,尤其在梁州水患一事的处理上,百姓都在夸陛下用人得当呢。”
闻言,楚景笑了,“你不用瞒朕。”他语气冰冷,透着清醒,“现在民间,只怕是对朕骂声一片了吧,说如果不是朕宠爱安贵妃,为安贵妃修缮锦绣宫,梁州也不用遭如此重灾。”
“用人得当?到底是说朕用人得当,还是指太子力挽狂澜?”
“请,请陛下恕罪……”于敬年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肩膀都在发颤。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啊?”将手中奏折扔到一边的楚景,看向一旁的金黄色诏书。
罪、己、诏
将这三个字从心中过了一遍,他袖中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天下间,哪个皇帝会愿意对自己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
若他尚且年轻,大可对所有的人置之不理,只以他如今年纪,此番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