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是他听到身后也有倒抽冷气的声音。

或者其他意味不明的喟叹。

而这条新鲜八卦迅速呈辐射状顺着人群网络向外传了出去。

按价值,一艘小型游艇所费不过两三百万,不比上回霍念生拍卖会抛掷七百万更大手笔。

但那块爱情表几乎没人知道他事后给谁,在场所有人却都见证,他的爱船几句话之间便易了主甚至称后期的停泊和养护费用依然算在霍念生头上,由他承担。

周遭目光太多,陈文港也明白这点,迅速抽回了手:“那我先回去。”

郑宝秋正要追上,问个究竟,听见表哥叫自己:“宝秋。”

她一回头,霍念生抄着裤兜,指指柜台:“你赢的筹码不要了?”

郑宝秋靠近他,小声说:“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这是在赌气吗?”

霍念生莞尔反问:“谁会和别人赌气还要送车送船?”

郑宝秋哑口无言,那边陈文港已上了观光电梯。

五层和七层的按钮排在一起。

昨天霍念生放了一张房卡在他的换洗衣服底下。

手指在两颗按钮之间徘徊,他顿了顿,按了后者。

戚同舟坐在塑料椅上,两眼怔怔,李红琼走过来,撸了一把他头顶的湿发:“你小子还不去洗洗?等等晒出盐来了。”

保持一份干净是难得的,他不适合一脚踩进泥潭里。

*

霍念生独自从海上回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日头正烈。

他一走进大厅,远远便看到陈文港弹钢琴。

旋律是《鳟鱼》,郑宝秋、戚同舟和李红琼都在旁边,连俞山丁都跟着围观凑热闹。

才相处一天,他们几个倒是混了个其乐融融。

陈文港水平还达不到演奏级,但也不是像他自谦的“只会一点”。

他胜在外型优越,气质典雅,坐在琴凳上像模像样。三角钢琴摆在一通到顶的玻璃窗下,阳光将他和钢琴镀得熠熠发光,闪烁着钻石半的瑰彩。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那个场景充满跃动的灵性和韵律,他一个人就是一首古典的十四行诗。

霍念生在远处默默看了一会儿,竟不忍打碎这个画面。

直到郑宝秋招招手:“表哥!你杵在那干什么?”

钢琴声停了。陈文港微微侧过头看他。

霍念生没看他,冲郑宝秋笑:“没想要打扰你们。”

李红琼说:“不打扰。正好他们马上要举行帆船比赛,你来跟我们一起看吧。”

郑宝秋直接上前,扒他钱夹:“同舟要参加呢,来来来,下注了,你也来实际支持一下。”

戚同舟看他的眼神立刻变成碍眼,但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悄悄地瞪了霍念生一记。

比赛规则简单,几个喜欢玩帆船年轻人的下海PK,下注只是博个好彩头。

戚同舟水平其实不低,参加过不少正式比赛,如果不是家里心疼训练太苦,可能已走上职业运动员的路子。连同俞山丁在内,陈文港他们四个自然都押了自己人。

霍念生偏偏特立独行:“都押了赢家,还有什么赚头?不如我押别人,给你们赚。”

郑宝秋嗔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显摆自己有钱还是要当叛徒?”

霍念生露出调侃表情:“我出血还不行?只不过,钱也不方便押太多,不然就成了赌博。我知道同舟肯定能赢,不如这样,我再加一个赌注,输给你们每人一个要求。”

“万一你赢了,我们也倒欠你一个要求?”

“不需要,我单方面加注。”

李红琼来了劲:“别管他了,让他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