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口水的,手脚残疾的……

躺着的几乎没有一个健全儿。

明亮的白炽灯下,工作人员给他们喂饭,喂药,更换沾满屎尿的尿片。

消毒水和各种气味混合成一种净化器也不能完全消除的味道。

戚同舟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脚下迟疑,撞到身后陈文港的胸膛上。

陈文港扶住了他:“没事吧?”

戚同舟一窒,为自己感到丢脸。

其实他们没有参观很深,走马观花看了一下就要走了,以免打扰这里的正常生活。下楼的时候,戚同舟看到楼梯拐角藏了个小男孩。那个孩子八九岁,四肢健全,看起来能跑能跳。

戚同舟向他招了招手,想跟他打招呼。他暗暗疑惑这样健康的孩子为什么没人收养,那孩子突然充满敌意地冲他比了个中指,用口型说了句“滚出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他竟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司机问了声要不要送他们,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开走了金杯,留下三个学生沿街漫步。

郑秉义曾想把殉职的下属安排在那边的高级墓园。但陈文港的父亲在下葬他母亲的时候,已经提前买好了自己那块,死者为大,尊重他的意愿,现在是夫妻两人挨在一起。

陈增把酒浇在地上:“弟弟,你看文港,已经长这么大了。咱们家的孩子也都健健康康,你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是香铃,有机会我再带光宗、耀祖来看你。”

他眼圈倒是红了,絮絮叨叨,讲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