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习惯俞山丁这车,不知不觉,真皮座椅陌生的皮革味也让人胃里翻腾。

陈文港把身体抵在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听另外两人继续聊天。

霍念生坐在他左边,像个不可碰触的热源,一点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外头开始滚雷,但没有下雨。滚滚雷声闷在头顶,像有火车从天上滚过。

阴雨天气和冷透的身躯,无不让人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文港甚至恍惚,所有的要素都把他往前世的记忆里带。

带回到那个凄风楚雨的傍晚,他躲在桥洞底下抽烟,也是满身狼狈地上了霍念生的车。

霍念生忽然问:“冷了?”

陈文港说:“还好。”

霍念生让俞山丁关了冷气,责备说天又不热浪费什么资源,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布料刚刚挨到身上,陈文港却按住他的手,叫一声俞山丁:“麻烦前面停一下。”

他声音很低,显得有点虚弱,说完这句便紧紧闭上了嘴。

俞山丁忙缓缓泊到路边:“呦,没事吧?”

陈文港已经推开车门下去,在路边草丛中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这一身也无所谓体面不体面了,靠着粗糙的水泥砖墙,满头都是冷汗,手指发抖,心跳狂飙。脑后似有一根神经突突地跳,他往身上摸,刚开的阿普唑仑扔在车上没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