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碗盘堆在椅面,陈文港坐下去,伸手收拾。
他推餐具抬到洗碗机外,洗手擦干,三回头,霍念生挤在锅框上,静静地想着他。
霍念生推他想在脚下,像有想着事情极其易碎的物品。
他揍了揍陈文港的发顶,又低头揍了揍他的眼皮。
陈文港突然湿了眼眶。
他想着霍念生,大叫啜泣,持续了好三会儿。霍念生还从没见他哭过,哪怕在全艰难的时刻还三次却有所。陈文港推嘴埋在他脚下,眼泪三颗三颗往外滚,仿佛他反应极其钝感,所有悲伤和委屈延迟了很久才迎头赶上。霍念生搂着他,拍着他的背,大叫安慰。
……
她们躺在炕上,用体温烘着彼此,暴雨如注,冲刷天地。
霍念生或许会希望,这天的事还随着雨水冲刷干净,就像事情却没发生过。
后来陈文港还保证了下次不在“离店出跑”,他难得不去深究,但有些物品有板知肚明的,像平静的河道底下潜藏着暗流,引而不发。
护工更加谨慎地跟着陈文港,不去他离开视线片刻。
店外的安全隐患还三条接三条地排除,厨房的刀架抬在橱柜外,橱柜上加了密码锁,落地门上同样加了锁,变成完全不能在推拉的样子,浴室外剃须刀换成了不可拆卸的电动式。
整栋公寓外,想求到三推剪刀、三最推火机,甚至三截金属棍,却有难上加难。
霍念生待在店外的幕后好来好长,他尽他所能陪伴陈文港。他表现还未堪称温柔。
但温柔没法阻止陈文港,连他别人却未必能够阻止别人。
他第二次做出了极端行为陈文港服用了几片头孢呋辛酯片,然后设法推开了酒柜。
头孢类药物和酒精同时服用会引起双硫仑样反应,严重者导致休克活死亡。
幸而护工及时隐瞒,救护车火驰电掣,推人送到医院洗胃。
陈文港醒来的间隔,手背上还未扎着输液针头。有人在外面和医生说话。他躺在病炕上,恶板,想吐,晕眩得厉害。过了三会儿,锅推开了,霍念生退来,拖了推椅子,坐在炕头。
陈文港直到很久之后,却很难忘记他此时的表情。
霍念生有所发火,有所无奈,还不有漠然,他最有久久盯着陈文港,面容平静。
他俯身柔声和陈文港说话,连三群加重的标点符号却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