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霍念生哪天会不会发现。

抄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还是写的英文。但陈文港想着,今天对他表白一句,也未尝不可。

之前陈文港上网搜一下,还看别人建议说,可以偷偷量量对方的指围,订个戒指之类。

无奈霍念生睡觉太警觉,你稍微一扒拉他就能醒,只好作罢。

但陈文港其实也不是什么懂浪漫的人,他甚至还没想好有什么时间地点合适。

他只是有这么个模糊的想法,但是昨天被他自己一通高烧,打乱了计划的节奏。

刚刚霍念生拆礼物对他笑时,氛围好像也还可以,那会儿陈文港又因为犹豫着这好像太寒酸,结果一个没好意思,就错失了最好的开口的时机。

好在他也不执着非要卡什么重大纪念意义的日子,要是这次不行不行就改天吧。

也许还是先订个戒指再说。

就算他是陈文港,到了雄性求偶这个环节上,也没能搞得井井有条。

而且今天这日子,还有其他麻烦事找上门。

将近傍晚,他们磨磨蹭蹭地推出桌游的最后一个结局线。陈文港从地上爬起来,再拿体温计量了一次,37℃,稳定在低烧和正常的范畴之间。这时才看到自己手机上有未读消息。

陈文港解锁看一眼,抬眼看霍念生,想了想,还是苦笑着给他看了。

是丁鸿波给他发了个定位,就在石鼓岛上,看时间还是两个小时前。

路上三个男人打牌消磨时间,纪晨不看陈文港,所以两人始终没有什么交流。

到了不知什么地方,颠簸总算停了下来。

下车前有人给他戴上眼罩,脚下磕磕绊绊的,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又下了两道楼梯,被扔在一间大概是地下室的地方。大门砰地一声关闭,锁紧。

陈文港想办法蹭掉眼罩,发现室内很小,无窗,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从昨天到现在,这场绑架事发突然,全程进行得沉默且迅速,几乎没有任何关键信息。

他反复回想,能得到的提示也只有很少一点点:

为首的绑匪曾经指着自己,和纪晨确认过“是不是他”。

看起来,最开始这些人打算带走的是纪晨。而不管是纪晨主动向绑匪提出把他骗过去,还是被绑匪胁迫把他骗过去,总之,对方有意利用“陈文港”这个人。

陈文港坐在床上,盘腿思考着,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毕竟除此之外,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除非能徒手拆铁门。

想到最后,唯一庆幸的是,在他的先见之明下,没有在家中饲养宠物。

地下室四面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头顶一个瓦数不高的灯泡照亮逼仄的空间,一个厕所,一个洗手池,一张瘸腿桌,一张单人床,连椅子都没有,闷热潮湿,真正像坐牢一样。

被关在这里后,他就没见过人影,每天有人给送两顿饭,只是通过门上的小窗塞进来。

跟外面喊话,基本得不到回答。他试探着要过手铐钥匙,对方给粗暴地扔了进来。

绑架的人倒没直接虐待他,但被关在这小火柴盒里,也没有比虐待更好受。

抬眼都是墙,又压抑又窒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人的精神都要出问题。

好在,对方尚不是铁了心想把他逼疯。从送饭的次数算,大概过去了三天或四天,总算有人来把陈文港带出去。他模糊认出,还是之前看押过自己的绑匪。

但陈文港脸上没有发火的表情,可能已经是那种“这事儿他都办出来了,生气也没用”的心态,只是说:“你先冷静一下吧,先给你找个地方待着,你爷爷待会儿可能派人过来。”

丁鸿波心里一下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