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嘴唇贴过来:“你在想什么?”

陈文港回神,胳膊肘往他肋间一捣:“害怕你无情无义、始乱终弃,做当代陈世美啊。”

霍念生抓着他的胳膊,嘴唇往下移:“我做了陈世美,你可怎么办?”

陈文港颈侧感觉一阵温热,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在他颈窝。

他觉得痒,不由自主笑起来,往后直躲,陈文港手里还端着杯子,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霍念生还要追问:“你说,怎么办?”

陈文港反客为主吻他:“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双双殉情了。”

霍念生拿过他的玻璃杯,放回吧台,把他的手指握起来,像在手心里抓住什么东西:“这才是我的人。我教你,做事就要一切做绝,不留余地,谁不让你好过,你要加倍不让对方好过。”

“包括你?”

“包括我。”

闹够了,陈文港不再跟他胡搅蛮缠:“但你们家的老人家都是人精,也不会轻易言败的。”

陈文港手里端着杯子,没有做声。“所以你不知道这些细节吗?还是你签过的东西自己都不仔细看?”

“我当时浏览了一遍。不过说实话,那个时候不管他给我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签的。”

“你还真是从不怀疑他。”霍振飞哑口无言。

“你就当我恋爱脑吧。”陈文港也只能笑笑。

霍振飞长长出口气,掏出烟来,陈文港婉拒了他的让烟。

照明灯把人脸打得惨白。

“好……”霍振飞打火,抽了一口,“事已至此,不必要再纠缠多余的了。现在的局面就变成,如果家父和其他股东贪图那2%的表决权,威逼或者利诱霍念生结婚,都得掂量掂量你的想法,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带着自己2%的股份投奔我二叔。捡了西瓜,丢了西瓜。”

陈文港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那倒是形成了动态平衡。”

霍振飞又吐了口烟圈:“这是很严肃的事。”

陈文港收敛起温和的态度:“你直接说你要说的吧。”

“首先我是希望得到你一个承诺,你不会跟二叔和他的人结成任何形式的同盟。”霍振飞笑笑,后面一句是自言自语,“看你这样真心待霍念生,应该是不会的了。”

“大概。”陈文港说。

霍振飞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诚恳的眼神盯着他:“文港,有没有一丁点可能,你能理解,或者说,包容这件事,如果我能保证霍念生只需要走个过场呢?除了办手续和婚礼当天,他可以跟名义上的结婚对象连面都不见一面,遑论生什么孩子。我们只需要拿到……”

陈文港露出抱歉的神色:“没有这种可能。”

霍振飞只好扯出个笑:“我知道了。”

两人一时间又陷入沉默,这次是陈文港先打破:“你不打算再劝我一下么?”

霍振飞的烟已经快到了底:“我也就是不死心,尝试最后一丝希望而已。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我再穷追猛打,除了惹恼你还有什么用?我找机会跟你说这些都要背着霍念生。”

陈文港睨他:“就算这样我也该对你很恼火,你怎么敢跟我提出来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你们要求我的伴侣为了利益去骗婚,背叛我,抛弃我,做一个活该千夫所指的人。霍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众生都是你脚底下的蝼蚁?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态度,时不时怀柔一把,表现得好像站在我这边,就以为我能为了你们的大计让步?”

他和霍念生两个人毕竟不一样。霍念生有资格活得随心所欲,他可以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犯浑,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可他霍振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