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霞却一反常态,主动收拾了东西,找了辆拉货的三轮车,让师傅搬到新的住处。

陈文港很难理解她的脑回路,他还是去劝江晚霞几句:“之前既然拖那么久没搬,你真的还差这一点时间?等江彩回来,发现你甚至不在这住了,你会让她觉得你在抛弃她!”

江晚霞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她的病历,枯黄的头发显得萧索。

江晚霞执拗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她接受了霍振飞请她和江彩去温泉度假村的邀请。她是打定主意要去谈判了。

周五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同事议论纷纷,说有辆陌生豪车停在街边。

有人还调笑陈文港:“是霍先生又换了新车?”

结果是另一个霍先生陈文港没想到之前被搪塞的霍振飞直接找上门来。

黑漆漆的西装,夹着烟靠在车门上,正颜厉色,像刚谈完生意的大老板。

陈文港微笑着迎上去:“念生还没回来。明天我非去不可吗?”

霍振飞跟他一起走到学校的小操场。

他分给陈文港一支烟。

“文港我这么叫,不介意吧?毕竟上次我跟你在游艇会见面挺愉快的。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是认可你的。时代不同了我也犯不着对自己堂弟棒打鸳鸯,我手没伸得那么长。”

霍振飞抽了口烟:“但不管到什么时候,一个男人身边的人,始终要能给他撑得住场面,要能够拿得出手来。你跟着霍念生,他不在的时候你是他的脸面,该出面的时候你不能露怯。”

他比霍京生段位高多了。陈文港笑了笑:“这应该不是在说我拿不出手的意思吧?”

霍振飞说:“千万别这么理解。只要霍念生喜欢你,你就跟他很般配。”

最后走了两步,霍振飞掐了烟:“明天我让司机去哪接你?”

陈文港乜了他几秒钟:“云顶大厦吧。我最近一直住在那里。”

霍振飞闻言深深看他一眼,两人视线在暮色里掀起一场无形交锋。霍振飞先转开了视线,礼貌地告辞离开。

*

周六这天霍振飞派来的司机如约而至。

陈文港在后座睡了个回笼觉的功夫,再睁眼就到了目的地。

温泉度假村门口摆满花篮,如霍振飞所说,开业大吉,上午九点还有场剪彩。

这些热闹,闲杂人等不必要去凑,陈文港跟礼仪小姐来到客房,规格最高的总统套,堂皇富丽,江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是罗素薇陪她一起来的。

不知道罗素薇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江彩情绪稳定,没有奇装异服,没有大喊大叫。

她这天穿了身像地球人的正常衣服,雪纺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显得有点苍白。

霍念生的心腹祝律师也在,正和蔼地跟她聊天。

陈文港走过去:“祝律师。”

祝律师向他点头致意。他今天在这里代表霍念生的利益。

四人等到百无聊赖,甚至借了副扑克来玩二十一点,霍振飞终于结束仪式姗姗来迟。

江晚霞跟在后面,她请了自己的律师,江彩看到她就扭过头去,坐在沙发里没动弹。

年少时他自诩玉树临风,端方君子,恨不得凭表现赢得所有人交口夸赞,尤其在霍恺山面前,连说句话都要用尺子量量得不得体,讲句粗口都仿佛玷污了他这位少爷的金口。

后来,后来就是被控性骚扰,媒体嘲笑他人设翻车,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个样子。

霍英飞有什么办法?最多如今练就一副不在意的心肠罢了。

他也无所谓了,索性把本来面目暴露出来,不再费那个劲表演,过得日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