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何宛心也出席了宴会,郑玉成在绿植后面打火时,撞见她因为一个胸针对服务员呼来喝去。他潜藏在暗处注视他们,夹着烟看了许久,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出去劝阻。

何宛心原本咄咄逼人,见到他面便唱戏似的换了张脸,高抬贵手,放了服务员一马。

郑玉成去洗手间的时候忽然自嘲地笑了,他越笑越大,甚至上气不接下气地弯了腰。

然后何宛心就成了他至少名义上的女朋友。

有时候做决定只是一瞬间的事,郑玉成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他做不到无欲无求把婚姻当生意谈,不得不结婚的话,为什么还多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姑娘?何宛心不是好人,他也不是好人,既然何宛心无比执着,正好,坏人跟坏人锁死就行了,哪会有谁比他们两个更配。

他和何宛心约法三章

只要在外人面前,他最大程度照顾何宛心的面子,尽到温柔体贴的责任,两人私下独处,她可以妥协,不强求亲密关系,甚至万一将来结婚,同意通过试管婴儿进行生殖。

她四下看看:“那个,霍先生今天没来接你?”

陈文港点头:“他在彰城。他以前在那边工作,有事的时候还要两头跑。”

她“哦”了声,把心一横,图穷匕见:“我知道,他就是霍凤来的儿子”

陈文港笑笑:“所以你就想到通过我,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江晚霞闭上了嘴。

他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打听到我们两个的关系,可能你关注霍家的动向有一阵子了吧,这个不重要。现在你是把霍念生看成一个认祖归宗的‘成功案例’,还是觉得他能看在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份上,帮你们说情,让他们把江彩也接回去?”

江晚霞说:“你有没有意识到,江彩算是他的妹妹?你们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陈文港叹气:“你需要同情的话,我是愿意同情你的。但我觉得江彩这个孩子自尊心挺旺盛的,她自己可能反而不接受。你要是把这些告诉他,还要跟她再打一次世界大战。”

江晚霞不屑:“小孩子有什么自尊心?等生活没着落的时候,她就知道不能任性了。”

谈判陷入僵局。

罪魁祸首是霍凤来,但斯人已逝,骨头都已成了灰。

事到如今就算掘他的墓也没用,只能先掰扯眼前的事。

办公室里光亮如昼,外面夜色黑沉,吞没了这片光明。

陈文港说:“经济上的困难,我可以把能申请的补助项目都帮你、帮她提交申请,或者同事之间可以帮你们发起募捐。只是你指望把江彩送回霍家,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

江晚霞不死心:“总要试一试。她是霍凤来的女儿,凭什么不能拿到属于她的东西?”

法律上来说这样是没错。

陈文港把手里的钢笔盖拔开又按上,发出咔哒一声。

紧跟着江晚霞走了进来,讷讷地喊了声“陈老师”。

罗素薇判定她试用期不通过,已经下了尽快搬走的通牒,但也帮她找了其他住处。

江晚霞却始终拖拖拉拉没搬,陈文港心生警惕:“晚霞姐,怎么了?”

她放低声气:“我想……谈谈彩彩的事。”

陈文港叹了口气,合起书:“你先坐算了,你别动。”他起身去给她搬了把椅子。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椅,江晚霞很感激:“我一直知道你好心,所以……”

陈文港打断她:“你有话直说。”

江晚霞压低声音。

听完陈文港倒怔了半天。

她发誓:“这是真的,她爸爸叫霍凤来,以前我在酒店做迎宾的时候……有的她。不信的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