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嘴不留情,常喊他咸湿佬,不知是不是讲多了言出法随,也真就变成了事实。

提到当年端方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霍京生心里很讽刺地,却想起他刚刚会面的对象。

陈文港至少做了个成功的好人设。走之前霍京生讽刺他:“今天还是有收获的,以前倒没看出来,你处心积虑表演得像朵白莲花,是不是早就瞄准了对象,想好了这一天?”

霍恺山会去世,霍三叔会上位,但想必也还是会祸发萧墙。重生以来,他迟迟不插手霍念生的生活是因为危机的苗头还没发生。哪怕心里有个影子,人不能给还没发生的事情定罪。

但说起来,霍念生有自己一套想法,他就必须要那么老实么?

*

霍京生接到陈文港电话时是惊讶的,阴阳怪气地问:“你怎么会想见我?”

陈文港声音里带了点不失热络的笑意:“霍二少爷,好久不见,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聊?”

“你别这么没礼貌。上次你找我见面的时候,我不是也很配合?”

陈文港跟他回办公室,才掀起衣服往后看:“桌角明明是包边的,不知怎么还能磕上去。”

霍念生也低头去看:“好像是青了一块,你也不知道小心点。明天还要不要加班?”

陈文港拿了衬衫和牛仔裤准备去换:“不用。明天没什么课。”

办公室里有另外两个老师,对霍念生见怪不怪,这里的工作氛围比较轻松,好像社会工作做多了的人,普遍有种平平淡淡就是福的佛系心态,以至于对他这个看起来并非良家的存在也适应良好,只打趣说霍先生又来了。

有人还发出邀约:“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日料?”

陈文港笑着跟他们挥手:“下次吧。今天有其他安排。”

所谓其他安排,半小时后霍念生陪他坐在大排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经历烟熏火燎的考验。但撸串就是要在这种斑驳低矮四面透风的地方,米其林三星那种高雅场所是没味道的。

羊肉串和牛油串在炉子上烤得滋滋响,油脂滴下来,带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味怒而四溢。

陈文港倒了两杯啤酒:“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反正我们小时候,能有机会被大人带出来吃一次烧烤就欢天喜地的。最后还要叫碗牛肉面,不过我看看……那个店已经搬走了。”

日头归西,天空的颜色开始黯淡。陈文港瞪着他,湿润润的眼里闪着点暗光。霍念生还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他,他却近乎咬牙切齿了,绞得越发用力,指关节泛出失血的白。

霍念生无可奈何,只好贡献出那只手任他蹂躏。捏吧,还能捏折不成。

陈文港几乎死命地攥紧了他的手,直到连胳膊都是抖的。霍念生始终用柔软的目光看着他,他忽然像被抽掉了浑身的力量,长出一口气,有些挫败地把头抵上对方胸膛。

“有什么事不高兴了?”

陈文港神经质地摇摇头。

霍念生包容了他莫名其妙的脾气:“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走回去还要半天呢。”

回来的时候他们又遇到霍振飞,搭伙去海洋餐厅吃了晚饭。

霍振飞留下看完了比赛全程,说那个出车祸的赛车手被送往医院了,受了伤但性命无碍。

在餐桌上倒也没冷场。霍振飞这样平时经手合同千万上亿的老总,对陈文港的态度可谓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地跟他聊了许多家长里短,还说有机会赶海的话要带上儿子一起。

再路过海滨广场的时候,空地上办起篝火晚会,拖了个音响出来唱卡拉OK。

这个场景屡见不鲜:“要上马术课,是不是你自己要求的,现在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