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只好吓吓。
可惜霍京生干这个也不拿手。而且他轻视了陈文港,拿他当小门小户出来的穷学生看待。
陈文港上过的谈判桌其实比他多。他对面的这个人是已经打完了仗,脱了战袍解甲归田。
毕竟准备功夫都做了,霍京生不能临阵退缩,从茶几上拿了个平板给他:“你自己看。”
陈文港接在手里,平板电脑预置了软件,一解锁显示的就是实时监控界面。
这个角度一看就是私装的摄像头,酒庄里的监控不可能装在能听见客人谈话的地方。
隔空望着他,霍京生面上显出一点傲慢的鄙夷:“我知道,霍念生在你面前肯定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海誓山盟,你要是想知道他背地的真实面目,今天给你个机会了解了解。”
陈文港乜他一眼:“你比我更懂他的真面目?”
陈文港终于莞尔,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霍念生向陈文港倾过来,胳膊随意拄在扶手上,身体向前探着,嘴上埋怨,肢体语言却是寻求亲昵的姿态。
陈文港没躲,两人额头和鼻尖几乎抵到一起。
他眼睑微低,视线落到霍念生的胸膛,似有若无的木质香味攀附上来。
霍念生一点点摸到他手腕,声线呢喃:“你睡醒了倒好,扔下我就跑,怎么不叫我起床送你们?”
陈文港反手握住他的,嘴角勾起一点笑意,反问:“以什么名义?”
霍念生忽然用力,把他凌空拉进怀里,恨恨道:“还能是什么名义?司机。”
陈文港往前扑了一下,撞在他身上。
胸口贴着胸口,空气中霎时间多几分旖旎。
这位姐夫外貌上也算一表人才,除了发际线有些早早后退。
他是来找郑玉成办事的,节前那批美国的农成品,郑玉成帮他想了别的办法。具体的陈文港没有专门打听,但项豪见了他,也总有点巴结的意思:“文港,有时间去看看冬晴。”
出于客套,陈文港嘴上应了。
无巧不成书,隔天下午,他当真在百货大楼偶遇郑冬晴。
陈文港去那边是为了找店员给手表校准,郑冬晴一个人在逛街,手上拎了几个袋子,独自一人,显得有些伶仃。
她见了陈文港,倒还是以前那个说话柔柔的模样,关心他学业和生活。
陈文港帮她提东西,陪她多待了一会儿。
郑冬晴请他去楼顶百丽宫喝下午茶。
被引进去落了座,旁边却有认识她的两位阔太,似是惊讶地来打招呼,讲话腔调不乏尖酸
“冬晴,好久没见,怎么有时间也不和我们出来聚?”
“你现在一心在家相夫教子,也不对,你现在还没孩子,做什么闷在家里当黄脸婆?”
“听说你先生生意不利,是资金周转不开还是怎么样?要不要给他介绍融资渠道?”
“哎呀,知道你家的情况,不用你埋单,大家出来聚聚,不就图个开心嘛。”
陈文港站在一边,这些阔太的战争他难以插嘴,连他自己都被卷进去讽刺了几句。最后还是招来服务生,借口这位子冷气太强,天花板漏水,他们换了远处的座位。
郑冬晴冲陈文港眨眼,给他拿了张纸巾:“七嘴八舌的,还误伤了你。”
陈文港温和笑笑,劝她不要当回事。越有钱人的圈子里,鄙视链越分明。
那两位阔太是典型鼻孔朝天,他其实在郑家这些年,遇到类似的嘴脸也并不少。尤其刚来的那两年,郑玉成带他出去交友,他那些朋友当面对陈文港一副面孔,背地里又一副面孔。
千人有千面,从郑玉成的角度看不到这一面,也很难和他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