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时不时因为佩安某个小动作而复苏的回忆,她都感到不知所措。
只能继续试探佩安的身份真假和目的,走一步看一步。
她不觉轻轻叹息。
“你在为何事忧愁?”
琴弦奏出惊诧的不和谐音,卡珊卓循声望去,让她叹气的罪魁祸首站在数步外的廊柱下。她下意识四处张望,原本在附近随侍的女官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远了,虽然看得到他们这里的状况,却听不到说话声音。
她怔了怔,立刻明白这意味着双亲对佩安还算满意。下一步自然是制造接触的契机,如果她愿意点头,婚事就定下了。
见卡珊卓不作答,佩安弯了弯眼角:“但愿你叹息的缘由与我无关。”
她找茬般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那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佩安视线没有从她脸上挪开分毫,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
卡珊卓垂眸,指腹压在琴弦上:“佩安,你没有做错什么。”
对方很自然地转开话题:“你喜欢弹里拉琴?”
“只是从小就学着弹而已。”
“你一定弹得比我好。”
卡珊卓没忍住,探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是否在假谦虚。
佩安走近半步:“需要我向你证明吗?”
她便将里拉琴递过去。将拨片放进他手里的时候,她的指腹擦过他的掌心。年轻男性的体温在初冬的风中显得烫人,她的指节蜷缩,下落的拨片失了准头,差点从他的虎口滑出去。
佩安立刻收拢手指,包住了兽骨做的拨片,也裹住了她的指尖。
她轻轻一颤,抽离时他没有阻拦。
“你的手很冷,”说着佩安单手扯开羊毛披风系带,将它甩到手臂上朝她递来,“开始起风了。”
卡珊卓没有动:“这不合适。”
“你如果不披上,我无法容忍自己让你继续在这里吹风。可那也意味着我不得不和你就此道别。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佩安蓝眼睛闪了闪,声音更轻,“好吗?”
像恳求又像蛊惑的短句是一道微弱却鲜明的电流,击中她,在她的心头激起颤栗。截然不同的情境下,金发神明以极度相近的语气向她寻求首肯,而后与她同赴浪尖。
卡珊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接过了披风。她对自己有些懊恼,随即又想,不过是借一件披风而已,不让人看到就行了。她往廊柱的影子里挪了半步,把披风拢到肩头。厚实细腻的羊毛织物立刻驱散了风送来的寒意,她的手心背后甚至隐约冒汗。
佩安定定注视她片刻,眼睛里像有小火苗在舞蹈。卡珊卓顿时又有些后悔了。为了把主导权抢回来,她问:“为什么是我?”
对方装傻:“什么?”
“你说了解不是喜爱的前提,可等了解之后再失望乃至幻灭,那会非常致命,”卡珊卓的眼神有须臾变得空洞,仿佛看着什么遥远的景色,她旋即回过神来,“也许我和你想得完全不一样。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人离开家乡。”
佩安坦然应道:“所以我和你更加需要互相了解的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