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就听贾伍吹嘘自己认识谁谁谁,要荧弟跟着他混。不消片刻,燎烟晕糊糊地抚着头,虚弱地说:“哎呀,我怎么这般不经酒,这就醉了?”

“是啊,醉了,醉了好。为兄这便扶荧弟回家去!”

贾伍猴急地摸索过去,把人架在身上急急往外走。他甚至不想等到回屋,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里,对着燎烟上下其手。

“好荧弟,早在那艘船上,哥哥就看上你了,奈何人多眼杂没下手的机会。哥哥今日可算逮着机会了!”

“是吗?”燎烟睁开眼睛,眼神清亮泠泠,说,“贾公子,你这般行为不该是君子所为吧?”

“你怎么”

没等贾伍说完话,燎烟就一拳头打了过去。

燎烟把人狠狠揍了一顿,揍得人鼻青脸肿。妈的,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了?那酒他压根就没喝,就想看他想干什么。一想到贾伍脑子龌龊的黄料,以及他之前诓骗良家女孩的龌龊事,燎烟就气不打一出来。没别的原因,单纯想揍而已。从良家沦落到妾,从妾沦落至娼,娼的归宿会是什么?一个活人一步步走向地狱无间,却只能成为另一个举人老爷的谈资笑料,标榜自己魅力的例证,多可笑。

刚出巷口,环佩叮当的毕知梵就从马上下来了,对燎烟说:“我派的人去救人了。放心,肯定会没事!”

他派出的人其实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但燎烟非要出来一趟,他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同意,就是在心中辱骂哪个不长眼的货非要在今天阻挠他与烟烟小郎的人生大计,又阴暗地松了口气。话没说出口,就代表他还不会知道燎烟到底是会勃然大怒喷他一脑门,还是兴高采烈拉他去颠鸾倒凤。就也非要跟燎烟一起出来。于是目睹了燎烟打人的全过程。

毕知梵对救人没多大兴趣,但是没办法,燎烟心肠软和。他从之前就发现了,燎烟对宏大的百姓民生什么的无能为力,但他一定对眼前的活生生的生命,能救的便一定会救。他毕知梵从来不是好人,却也愿从此把救人当做邀功的筹码,在小菩萨那里刷好感。

周边军镇的势力他不相熟悉,洛西军镇的都统正是前些日头里,打马球还要作弊的对家七拐八绕的姻党。尖嘴猴腮的,贾姓,什么废物玩意儿来着?幸好没把麻袋套下去。但可以套下去了。株连的罪不独天子会。

两人策马到街口,毕知梵突然对燎烟说:“等我会儿。”

贾伍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再次被人踹趴了下去,被人踩着头。毕知梵不听对方的求饶或者威胁,只一脸笑盈盈,语气含冰:“脏手不老实,就不必有了!”

刀光一闪间,一条胳膊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滚落。贾伍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出来以后,毕知梵检查了好几遍身上有没有溅到脏血,才去寻燎烟。结果拉着马寻了半天才发现人跑去了城墙根,对着画有陈郎主抽象人头的通缉令,凶神恶煞地呸了好几口,引得路人侧目。

毕知梵叹气,好想哭。烟烟,也实在有些不争气。跑都跑了,还恨人家干什么。妈的,确实该恨!!

他走上前,拿出手中的好一些虎头鞋,大风车,给孩童玩的小玩具,笑着说:“久等了没有?刚才在街口看见货郎,就折回去买的。给你屋里的兔崽子们吧!”

几天后,毕知梵却带回了噩耗。

燎烟久久无语,失神地半立在案前。他正在画福福的人像,他曾许诺的她最美的模样。笔下女子于月下水中独舞,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提在手中的笔触,一点浅黑滴下落在人脸,神奇地变作笑靥中的泪滴。

福福在第一天就已经死了。那天他们到营里后,福福头一回接客,便跟一个校尉起了争执,抽刀把人砍伤。福福就被处死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