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宠幸奴妾,致其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自是要将其处死,以儆效尤。”

陈茗便摸了摸久未剃的胡茬,颔首道:“便如莫郎意!”

这道来自河东主君的布告令便是如此般,散布于天下。令盘附河东、东西都的各方势力都相当满意。

哇,好不容易,终于博弈胜了一次,可以把代表各方势力的美人们重新激活了!这陈节度使,名声这般恶臭,竟能幸一名男妾达四年之久,令后院其它美人数年不得雨露,真是活见鬼。

现在鬼没了,他理应该继续恶臭了吧?

陈茗不光会恶臭,还会丧心病狂。都没料到吧?

为了这次的离开,燎烟可谓是把天时地利人和的虚头八脑的招儿全用了,耗死了他快一半的脑细胞。出逃出城只是成功路上的第一步,后续的逃亡才叫折磨人,比他妈的最刺激的电影还刺激。但他顾不上这么多。

他变装成驼背,也只是为了多藏匿些盘缠,随着州府渐多的又严苛的搜寻,他又把自己易容成得了怪病的难民,又臭又难看,混在难民堆。陈茗掘地三尺式地找他,令燎烟吃尽苦头。幸运的是陈茗没把他的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让燎烟可以在流动人员里机动地浑水摸鱼。只要不是跟陈茗面对面地撞上,燎烟便有八成把握糊弄其它人。以前他就是笨,挖个坑险些把自己憋死,还被抓了回去,原来随机流窜才是逃亡的最佳姿势。

也有些瞬间让燎烟险些功亏一篑。

最惊险的时候他躲在船舱底部,头顶便是走来走去的牙兵,金械交错发出锐鸣,听的人胆寒。

不远处,陈茗对着芦苇丛泛生的河岸,停泊的数十艘野渡,扬声呼喝:“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烟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鬼魅一般,他皮靴踏泥,走向泥沼地,反复这几句可怕的措辞,锤击燎烟可怜的脑仁。

他把所有的大小船只横锁连河,挨个地搜查。伴随陈茗特有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摄人的气息越来越炙烈。头顶牙兵们纷乱的脚步也整齐有序起来,即将迎接他的到来。

燎烟的心狂马一样乱跳,灰暗的未来与滴滴如漏的日子巨山一样压来,险些让他真跳出来,再当着陈茗的面跳河死也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