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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中走出时,希锦依然是紧绷着的。
阿畴牵着芒儿的手,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往外走的时候还看到了那岳公公,岳公公笑得很?有些谄媚,面对希锦时,也一脸周全恭敬的样子。
他还笑着问起来:“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凤檐,带着帷幔的,请娘子和小?郎君直接取道宣德门吧?”
阿畴颔首:“岳公公考虑周到。”
希锦听着云里雾里,比如这太?监怎么自称奴婢,比如为什?么要取道什?么宣德门,怎么就考虑周到了?
这皇宫里都?是哑谜啊!
这时候,阿畴却略抬起手,扶着她道:“我们?走吧。”
希锦没想到原本装得一本正经的他,此时竟突然如此亲近,有些突兀。
不过她没说?什?么,微点了点头,迈着酸软无力的腿,和阿畴一起往外走。
走出那殿宇后,外面太?阳突然就射过来,映照着那琉璃瓦,有些刺眼。
希锦微垂着眼睛,和阿畴芒儿一起下了台阶,果然见一檐子。
那檐子自和寻常民间所见不同,看上去是楠木做的,大小?抬杆有十几根,直辕和抬杆都?是朱漆上面绘制金色祥云纹,上面则是双层八角盖顶,正中云纹金色圆顶,檐角有金凤作饰,外面罩着绣有金龙的黄缎子帷幔。
她这么看着,难免想起刚才岳公公所说?,想着这估计不是如今的她能乘坐的,要不然岳公公也不会特意用那种巴结谄媚的语气和阿畴说?。
阿畴亲t?自扶着希锦,牵着芒儿,照料他们?上了这凤檐。
希锦下意识握住阿畴的手:“你?”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明媚的阳光下,春日的风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希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仰脸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眉眼清冷,幽深的眸子是永远的波澜不惊。
就是这样的他,此时她是下意识依赖着,不想让他离开。
想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她需要抚慰。
阿畴便微弯腰,抬起手,安抚地帮希锦扶正了头上的金钗。
而此时,就在他身?后,整齐划一的侍卫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就如同这宫廷中的树,如同这越过宫墙的风。
希锦无声地看着阿畴。
阿畴轻叹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的,你刚才表现得很?好?,比我想得要好?。”
便是那些第?一次进宫的地方官,见多了场面的,头一次面圣都?会被这泰山压顶一般的帝王天威吓得哆嗦,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毕竟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官家,言语清楚,不失娇憨,还有点第?一次面见天颜的懵懂紧张,这对一位帝王来说?,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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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今天兴致很?好?,甚至起了逗她的心思?,显然对她是满意的。
于是他的声音越发温柔:“希锦乖乖的,不要怕,先回去,我还有些小?事要处理,处理过后,很?快就会追上你们?。”
希锦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头:“好?。”
一时阿畴离开了,希锦的凤檐也被抬起,浩浩荡荡便要启程。
希锦搂着芒儿,看着这凤檐,她猜这是宫中有地位的妃子才能乘坐的,因为这座椅上铺了绣有彩凤的明黄缎,那座位也是金凤祥云雕花宝座,旁边还斜搭着一件紫貂皮。
估计是怕倒春寒,用来御寒的。
这时候,风吹起那帷幔,露出一条缝。
芒儿好?奇,探头往帷幔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