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能力决定了话语权,尽管平日里乔成乐意宠着她,同她做对寻常的恩爱夫妻,但这种时刻,二婚的弊端就出现了,是永远斩不断的前缘隔在那儿,把往日里的‘我们’变成了‘我和你’。

阮艳梅垂下眸,在小区门口撞见陈宋她也意外,两人纠缠了会儿,她冷语讽刺了几句,没承想陈宋一巴掌就扇过来了,那力道半点没收,直接把她扇倒在地,保安都没反应过来,陈宋上脚又踹,暴怒下的男人毫无理智可言。

直到被人拉开,有人报了警,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乔成见她不说话,又凑近了些问,“艳梅?”

阮艳梅恢复了往常的顺从表情,正想说好。

病房门外就传来乔之晚的声音,带着哭腔问她,“陈眠是你女儿是吗,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混乱。

像是原本美好的幻境被人捅破了个口子。

某些伪装的平静终于断裂。

在这个夜晚,影音室温度层层攀高,而医院病房里,阮艳梅却仿佛坠入隆冬。

警局里打了人的陈宋被关在那儿,宋艾接到电话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去接人,接近十一点的夜,狂风呼啸,天色阴沉,明天又会是一场雨。

宋艾抬头看向天空。

同一时间,丈夫带了继女回家,只剩下一个人在病房的阮艳梅也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夜色。

两个并不认识的人看着同样的天空。

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如果,陈宋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

隔日,陈眠去学校时浑身都是疲惫的,昨晚的沈域像只不知餍足的兽,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最后结束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醒来却是在沈域的怀里,他难得没有比她早起,人还睡着,被陈眠起床的动静吵得皱了下眉,下意识伸手想拉人就被陈眠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沈域醒了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你能去学校么?”

结果就是被陈眠冷脸对了一上午,从学校门口下车都没搭理人,沈域就跟在她后头,一路上不时有人投来注目礼,两人心理素质都不错,只当作没看见,直到上了教学楼台阶,沈域才拉住了陈眠的胳膊,把手里晃了一路的牛奶放她手里,也没多说什么,朝她抬下巴,这动作看着散漫,纨绔子弟调戏小姑娘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陈眠就抱着那瓶牛奶进了班,赵莉莉一看她进来,八卦两个字都写脸上了,正想说些什么,班门口就有人喊了声,“陈眠,有人找你。”

陈眠回头,看见乔之晚站在那儿。

她原以为乔之晚来找她是为了沈域的事儿,结果乔之晚看见她第一句就是,“你妈妈是阮艳梅是吗?”

乔之晚是冷静的,看着却比陈眠还疲惫,仿佛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完整梳理了一遍和陈眠认识的全部过程,最后发现,她果然就是那个小丑,她看着陈眠那双永远澄净的眼,在陈眠的沉默中,笑了声。

“果然,所以,这件事你也是比我先知道是吗?还有什么呢?是不是再追根溯源一点,沈域也是因为你呢?可是陈眠,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讲呢?”

“为什么要和你说?”陈眠忽而反问了一句。

她神色倦倦,看着乔之晚一脸受伤至极的表情,倏尔觉得有些好笑。

“我有什么义务跟你说你后妈是我亲妈,又有什么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乔之晚,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吗?”

乔之晚后退一步,脸色有些苍白,“可、可我以为”

陈眠打断她,“无论是你以为沈域跟你的暧昧,或是什么其他,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建议你比起找我不如直接去找沈域,快高考了,我没时间掺和你们的风月,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