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半再来,反倒松了一口气,私以为竟然比呆在候府来的轻松些。

那老鸨见他来了,忙凑到身前扭着帕子冲他挤眉弄眼,说是那接连拔了三月红榜头筹的乐颐姑娘请他去莲子阁一叙。

这乐颐姑娘相貌柔美,才学兼备,最擅长作画,有传闻说她曾画过一株铁枝虬干的雪梅,后来当真从画里走出来,峥嵘的傲放在寒冬腊月里。

更有人送她美名,赞她是“玉姑娘”。这“玉姑娘”是借了“玉公子”的名声,但也就说着听听,毕竟这“雪梅招展”的事迹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夸大罢了。

而玉公子却是实打实惊才艳绝的人物,京中自视甚高的士族无不仰他鼻息,只为求得半卷妙笔丹青。

蹊跷的是,这乐颐姑娘先前还对他疏离恪礼,不知为何今日却这样热情请他前去呢?可乐颐姑娘毕竟是头牌,被一众酸腐才子簇拥,往日根本记不得他,这下得知自己被姑娘惦记着,男人的虚荣心又膨胀起来。

现下唐宗绶兴致勃勃的要去,步子迈的大了却不经意牵扯到还未好全的后穴,那两桩热烈情事又涌现,当即身子一僵,收敛了表情,低咳两声说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前往。

唐宗绶转而抬脚走向二楼的兰香室,这是他和秦岑预订的雅间,先喝了两口茶,上了些双糯糕,独自坐了会儿,妹婿秦岑便来了。

“宗绶哥来的这么早!”

唐宗绶忙放下咬了一半的点心,站起身同他寒暄。

“秦兄!”

秦家嫡系的老四擢升正四品京官,从邕州知府内调太常寺少卿,特广发请帖,邀人共庆乔迁之喜。

秦岑是唐宗绶妹婿,娶的是顾家这辈所出唯一的女儿。虽是庶女却也依旧出了不亚于嫡女的嫁妆,十里红妆风风光光抬入秦家。

秦岑身量高大,比二弟略低一些,五官周正却不俊美,远不及他三弟这般芝兰玉树的模样。

唐宗绶今日突然开始注意起男人的相貌了,还要不经意和他的弟弟们作比较,却不知自家弟弟都是怎样卓尔不群的人物。

而一旁的秦岑像是思念极了一日未见的大舅子,一边落座倒茶一边询问他。

“宗绶哥昨日为何缺席?”

“我这两天有疾在身……”

“这样……”

秦岑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他闪烁不定的眼神,知道他心里有鬼,可他并不在乎,他只等着看好戏呢。

“宗绶哥文采斐然,吾等可都仰慕您上次笔底生花的贺词,不知今日又准备了筘逡義臨灞烏絲劉流紦鍶羓如何精彩的文章来让我们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