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把昏迷的少女抱到床上，用温热的湿帕子轻轻擦拭她冒出冷汗的额头。

面对银发少年堪称严厉的责备和质问，他的表情有些空洞，眼神恍惚，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混乱景象中清醒过来。

“验孕棒……”他只看到宝贝拿着一小片试纸，等他冲进去，已经来不及了。

宝贝已经发现自己的肚子有了另一条生命，他们精心维护的秘密，拼命去制造的假象，已经隐瞒不下去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验孕棒……”春喃喃着，脸色苍白，胸口的心脏突然跳得极快，大脑闪过不好的预感，就像残酷的噩梦和阴影先一步降临已经被催折得不幸的命运。

春的低语像一条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昼的脊骨上，鲜血淋漓。

开车，药店，感冒药……竟然是自己种下的孽果！

银发少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脚步踉跄着，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

“对不起……”昼看向夜和春，狼狈万分地道歉，“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是我犯下的错！”

昼闭上眼睛，极力压抑混乱的心跳，想从一团乱麻的大脑中，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他真想一枪打死那个多事的女店员！

昼用力粗喘，被怒火攫住的眼珠不受控制冒出血丝，狂暴的情绪让他无法冷静，没有发泄渠道的焦躁和疯狂，让他一下子失控，右手使劲攥成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

猛烈的冲击砸烂了墙面，曲起的指骨擦出大片血痕，粉碎性骨折导致剧烈的疼痛。

昼就像没有知觉，用尽全身力气，挥出最后一拳。

坚硬的墙壁砸出一个大洞，雪白的墙皮掉了一地，斑斑血迹残留在墙面上，触目惊心。

“夜，你最近研究的化学溶液，腐蚀效果应该比硫酸还要强劲吧，能够把富江细胞的活性彻底杀死。”

昼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淋漓的血珠落在地板上，细胞活跃着，蠢蠢欲动，想要分裂成新的个体。

“嗯，效果很强，我用自己做了实验，不只是血液，甚至器官和肢体，也能抑制分裂的活性。”

夜还穿着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听到宝贝的尖叫，他只来得及脱下来外面的防护服。

有些药物、特殊的容器和专用的设备，花了他很多心思和精力，甚至动用了春以前在歌舞伎町的关系网络，走了地下渠道，才搜寻完整。

如果标注危险等级，他冷库里储藏的那些试管和溶液，可以够得上生物安全实验室的P3等级。

出入必得浑身消毒，所有的一次性用品都要就地销毁，传染性和危险性极强的细菌和病毒的储存和实验环境，要求所用器材、实验人员和实验场所防护等级极高。

他几乎睡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工作，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宝贝的面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