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蓝布鞋。另两个锦衣银带,香囊玉佩,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身。
沈澜瞥了两眼,却未曾多言,只闲立望风景。
她立了一会儿后,那几个人中便有一人站出来搭话:“这位兄台,可也是去苏州府参加乡试?”
沈澜轻笑一声,她穿了这么多日读书人才穿的襕衫,又刻意露出不错的长相,伪装成一个稍显瘦弱,但样貌俊俏、气度斐然的读书人,要等的贵人终于来了。
沈澜转过身来,已然笑脸迎人,拱手道:“诸位兄台,小弟不是去参考乡试的,只是家贫,想往苏州府寻个生计罢了。”
这话倒是真的,苏州府是经济中心之一,格外繁华富庶,且机工万户,家家都有机杼之声,这意味有大量女性做工。一地但凡有大量女性参与劳动,民风多半不会太保守,且女性的地位也不会太过低下。万一沈澜女子身份暴露,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沈澜语罢,只苦笑一声道:“我原是沧州人,只是先考妣俱亡,实不愿意再耗在科举上。好男儿志在四方,听闻苏州府汇聚天下风物,便想着前去闯荡一番。将来若有功成名就之日,也好告慰先考妣英灵。”
这话条理清晰,明显是读过书的,还颇显豪气,同行的四个士子便不再怀疑。
他们四人原是同窗,虽年少便在外读书,但双亲俱全,闻言便有些怜悯。
其中一个颇为俊秀的士子开口道:“不知兄台贵姓?”
沈澜与他们通了姓名,序了齿。方知她在四人当中行三,最小的那个才十六。
也是,江南一地文风鼎盛,年轻些的士子十四五岁便下场考举人了。
最小的那个原以为沈澜生得俊俏,想来年岁也不大,正期待对方比他小,谁知竟还大他三岁,一时便怏怏的。
沈澜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笑道:“景弟,你还不知道年纪小的好处。”
李景纳闷道:“年轻有何好处?”
沈澜笑道:“年轻跑得快,先折秋桂来。”
众人一愣,霎时哄笑起来。
这打油诗泛着一股促狭劲儿,却又有祝贺他蟾宫折桂之意,李景自己也忍不住发笑。
一时间,空气里都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全是十七八的年轻人,有个俊秀的即刻促狭道:“景弟年轻跑得快,为兄老迈不堪摘,还请景弟歇歇脚,先令秋桂入兄怀。”
这下沈澜也忍不住笑起来。
李景被调侃地羞恼,“惟学兄,你年不过十九,哪里老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