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爷不在,没爷的吩咐,他不敢动用太多人手追捕。

“刘任,你速速传讯爷。”陈松墨咬着牙道:“只说夫人前往金龙四大王庙参拜后失踪。”

刘任点头称是,即刻跨马扬鞭,直奔国公府。

见他离去,陈松墨只叹息一声,望着月色渐清天将明,沉沉不语。

数次分兵后,一旁只剩下两个亲卫,其中一个叫田丘,见陈松墨只立在这里一动不动,便问道:“陈头儿,咱们不追了吗?”

陈松墨冷静道:“自然要追。只是得先等爷吩咐。”

等爷传讯回来,告知他可以动用哪些人手方能追捕。否则一旦出了纰漏,牵连到了战场前线的爷,陈松墨只怕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田丘不同意,只道:“船运速度极快,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夫人恐怕已在百里之外了。若等爷的消息回来,已来不及了。”

语罢,又劝道:“咱们可先行探查一二,好歹也得先探到夫人消息啊。”见四下无人,田丘低声道:“况且锦衣卫那里或可查问。”

陈松墨摇摇头,不说话了。

田丘不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爷之前叮嘱过他,只说锦衣卫陆指挥使近来自身难保,若无要事,暂时不要劳动锦衣卫。也不知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动荡?

“陈头儿,便是不问锦衣卫,问问这通州驿的几个埠头也好啊!”那些个船夫俱受船行经济管辖,埠头只需散出消息,问问手底下船夫可有见过一个石青襕衫的孤身旅客,便知道是哪个船夫运的客人,去了哪里,自然能追踪到。

陈松墨摇摇头,否决了这一提议。要在京都码头做埠头,不是与达官显贵沾亲带故,就是投靠了朝中重臣。

消息一散出去,陈松墨生怕害得自家爷得个性喜渔色的名头,平时也无关大雅,可若万一战事失利,被有心人两相勾连,安个“无心战事,沉湎女色,跋扈越权”的罪名……

如今不是追不了,而是暂时不能追。

夜色里,陈松墨低声叹息。夫人还真会挑时机,怎么就撞在了这么个时候呢!

作者有话说:

1.黄船就是皇帝御用船只。

2. 明初穷酸秀才们穿的襕衫是炼熟苎布的,但是伴随着时移世易,后来穿这种材质要被大家笑话的。于是穷秀才也纷纷穿起了湖绸襕衫(出自《明代社会生活史》)。所以沈澜穿着湖绸,却很穷酸,一点也不突兀。

3. “汗巾儿……分离”这段民间小调,出自冯梦龙《挂枝儿》

? 第44章

沈澜一路换乘小舟, 操弄小舟的船夫基本都不识字,没人来问她要路引。靠着一路问,一路换乘, 昼夜不歇地赶路三日, 沈澜终于到达了乾宁驿。

乾宁驿是大驿,位于沧州,距离她的目的地苏州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若再不断的换乘小舟, 提心吊胆不说,恐怕得猴年马月才能到苏州。

况且到了苏州, 路引问题未解决, 走在街上便是隐户。隐户若不投靠世家大族,又没有邻里亲朋,被人打死在街头都没人报官。

沈澜当机立断, 必要乘着苏州府与沧州距离甚远, 分属两省的机会, 拿到沧州路引。

只有这般, 将来去了苏州,两地间隔如此之远,官府调动黄册不易,才不会穿帮。

“敢问兄台,此地可有估衣铺?”沈澜随意在街上笑问道。

“喏, 往前走两里地, 那打金店旁头便有一家估衣铺, 尚算公道。”

沈澜随机在大街上问了好几个, 却得了几个不同的回答。无奈只好挑了最近的一个, 进去买了件天青直缀。

襕衫多是士子生员专用, 可直缀便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