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得意道:“最全的东西都在这里,那些书上都只写了一部分,要是一次性写完全了,人家看一本就行了,别的书还怎么卖?”

好家伙,还是个奸商。

戚无忧问:“你对云中城和鹿鸣涧的事很了解?”

青年道:“那是自然,我祖上三代都是做这个的,许多你们这些名门修士不知道的修仙界逸闻、内情我都知道。”

他拍拍胸脯:“兰芳君救了我三次,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戚无忧来之前查了很多有关鹿鸣涧和云中城的书籍,大概知道天命君羲和在此举办游会的原因。

但更深入的内情却伴随着当年那些当事人的身死而湮灭。

他沉吟片刻,扫过青年的脸青年也是个修士,修为不高,脸上却覆着一个很繁复的易容幻术。

这也是他几番见到青年,都不愿与他多谈的原因。

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侧,说道:“啊,这个啊,这是我从一个散修那里买来的,花了我三十多块灵石呢,兰芳君也看到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容易被人记恨,没点自保手段可不行。”

就他这眼力见儿,有多少自保手段都够呛。

青年修为摆在那里,任他怎么样也翻不出花来,心中对云中城和鹿鸣涧的好奇占了上风,戚无忧道:“道友与我一同下楼喝茶详谈,如何?”

“正有此意,兰芳君,请!”

青年话多且密,下个楼的功夫,便把自己透了个底儿掉。

“兰芳君叫我阿盏即可,一介散修,没有师门,我祖上都是凡人,他们都死啦,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死那么早,便寻摸着做起了修士。

“但我天赋不行,目前只能先靠着脑子里那点秘闻多赚点钱,以后好买点灵丹妙药,把修为堆上去,要是这辈子能像兰芳君这样威风一次,让我下地狱都心甘情愿了!”

“……”

大可不必。

戚无忧和青年阿盏在客栈楼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叫了一壶好茶。

阿盏麻利地给两人倒好茶,端起杯子闻了一下,享受地叹了一声。

戚无忧象征性地抿了口茶,便将茶杯放下,切入正题:“你说对修仙界秘闻了如指掌,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我给兰芳君露一手?”

阿盏意味深长道:“别的不说,单说你们逍遥仙宗,仇宗主和樊仙长的关系,不是普通的主仆或者同门那么简单吧?”

“?”

什么不一般?

看到阿盏面上暧昧的微笑,戚无忧一愣。

难道仇三仙和樊一祯不是主仆情深,而是……?

他倏地收回思绪,正色道:“仇宗主和樊仙长之事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阿盏一幅“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极不真诚道:“那兰芳君就当我随便说说,不要放在心上。”

“……”

戚无忧咳了一声,揭过这个话题,回归到正道上来,问:“你可知天命君为何要在此召开游会?”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兰芳君先说说你知道什么?”阿盏耸肩。

戚无忧手指习惯性地转着杯沿,将《反派》中提及的信息抽出来

“据我所知,是因为二十年前一个叫贺兰的魔头求卦不成,杀了当时的天命君拂垢,还将云中城闹了个天翻地覆,修仙界震怒,百家联合,将魔头驱赶至鹿鸣涧,斩杀于此。”

“差不多就是这样,”阿盏点点头,“兰芳君可知,如今的天命君羲和,便是当时号称‘半仙’的老天命君拂垢的弟子?”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