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手机里挑出几个号码,挑出最上面的打了过去,手机传出嘟嘟的几声便被接起。

“大哥,这才几点就给我打电话?”

徐嘉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点你不是正在工作吗?”

“今天我休息,你找别人吧。”

“明天也休息?”徐嘉树说,“我不急,多杀几头。”

“行吧行吧,是想看杀猪还是杀牛?”

徐嘉树:“无所谓,越多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呜……”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从房门口探出头,呜呜着凑到他的身边,扒拉了一下他的裤脚。

徐嘉树弯下腰,两手托住它前肢的腋下,将它抱了起来,小狗飞快的甩动尾巴,冲他咧开嘴。

可爱,温暖,柔软……

他静静的盯了它一会儿,把它放了下来,转身从壁橱里拿出一盒罐头打开,放在了小狗的面前。

像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数都喜欢玩弄猫狗,享受将它们开膛破肚的滋味。

徐嘉树偶尔也会有心中恶意翻滚的时候,但他更欣赏美,至少猫狗都还算得上可爱美丽,也不想那些血液喷溅到身上,太过粗鲁。

于是乎,去屠宰场观赏,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动物和人到底是不同。

他想,快要忍不住了。

强烈的空虚令他烦躁,他逐渐感觉到上臂和肩膀的疼痛。

徐嘉树走向浴室,洗手台上放着一盒喷雾,他将上衣脱了下来。

惨白的灯关照亮了镜子,从镜子里映出一具身体,胸前两块轮廓清晰呈现扇形的肌肉,从腹腔前外侧壁向下宛若阶梯似的肌块。

他拿起喷雾往侧肩上青紫色的长条淤痕上喷去,又抬起前臂继续喷。

那次搏斗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挫伤,但比起对方的后脑凹陷,好上太多。

徐嘉树关上灯,心中翻滚的恶意与躁动渐渐平息,他终于可以入睡了。

窗外的天色转亮,金黄的光线洒向瓷砖,他拉上窗帘,躺上床铺,呼吸平缓,缓缓陷入睡眠。

铃声突兀的响起,徐嘉树瞬间惊醒,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恶意再度喷涌,强制的清醒令他脑袋隐隐作痛。

而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嘤嘤嘤的语音通话请求。

徐嘉树:“……”

他单手撑住头,接通了语音通话。

“起来了吗?这个时间你应该起床有一小时了吧!唉……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又不敢打你电话,就怕你正在睡觉,一直熬到你说的时间才打电话,我是不是很体贴呀!你现在忙不,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徐嘉树:“……”

*

和徐嘉树聊天大大的缓解了她的痛苦,虽说晚上噩梦照常做,但结局时总能蹦出手电筒的光,隐约着能看见他的脸,几次下去,她反倒不害怕了。

就像是救世主降临,她胡思乱想着笑了起来。

一切终于慢慢的回归正轨,开始好转,纪茵知道再过不久,或许她连噩梦都不会再去做。

现在让她更烦恼的就是赔偿费什么时候下来,案子还在调查,还未结案移交给检察院,估计还有的等。

在家休息的日子挺难熬,主要是她腿被石膏包着,出行都不太方便,大多时候只能在家里待着,徐嘉树也忙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时候早上语音通话能听到对面类似猪叫的声音。

嘤嘤嘤: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很喜欢我。

旺旺碎冰冰:……例如?

嘤嘤嘤:他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好冷漠,基本不主动和我搭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