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伟岸,如苍松一身傲骨,待我这个长公主有礼却不卑不亢,此时大将军就坐在我面前,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便只觉得心酸。”

秦元塘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几步之外的长公主。

华阳眼中有泪:“我想请大将军一叙,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得不叫驸马用一出苦肉计,也不得不对大将军出言责备,然亲眼看着大将军为这种小事在我面前折节,我实在惭愧。”

多少百姓靠着秦大将军才能在倭寇、朵颜手下活命,这样的英雄,她哪里受得起他的跪拜?

秦元塘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的泪滴落下来,又好像滴在了他心上,弄得他心里也一片湿热热的。

他对陈廷鉴都那般阿谀奉承了,又岂会在乎跪一跪对驸马关心则乱的长公主?

长公主怪他,那是应该的,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还能跟小姑娘较真?

可是,当这个被他当成娇气女孩子看待的长公主柔声细语地说了这么一番暖心窝的话,秦元塘便发现他确实有些委屈无奈的情绪,可这些本就不值一提的委屈与无奈,也马上因为长公主的理解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能一直盯着长公主看,低下头,笨拙地安慰道:“都是小事,小事,您莫哭。”

戎马半生,每次上战场都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他真不介意这些。

华阳手里拿着帕子,一点点地吸走涌出来的泪,避免更多的失态。

陈敬宗酸溜溜地道:“明明受伤的是我。”

华阳瞪了他一眼。

秦元塘看看这对儿小夫妻,不解道:“长公主想见末将,为何非要用这种办法?驸马真若有个三长两短,末将恐怕也只能以死谢罪。”

华阳冷静下来,道:“因为我要跟大将军说的,关系到您与父亲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