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能够安乐,国库能够充盈,朝廷亦有银饷养兵,其他的便都不值一提。宴席散后,华阳与陈敬宗先往四宜堂走去。这条街上住的全是达官贵人,有的府里在放烟花,有的府里请了戏班子,陈家这个除夕过得反而最为冷清。风穿过走廊,吹得人不想说话,进了屋坐到次间的暖榻上,手脚都暖和过来了,华阳才与陈敬宗闲聊起来:“你发现没,父亲比咱们刚回京的时候老了很多。”陈敬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华阳:“少扯那些有的没的,就算你天天待在卫所,朝堂里的形势你也该知晓一二。”陈敬宗当然知道,老头子还专门把他们三兄弟叫去嘱咐过,要他们安分守己,莫要授人把柄。“他自己选的路,你心疼也没有用。”陈敬宗喝口热茶,对着琉璃窗道。窗外一片黑暗,此时的琉璃窗更像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他的脸。陈敬宗在那张脸上看到了老头子的影子。他嗤了一声,看向华阳。华阳沉默。她心疼公爹吗?肯定是有的,钦佩、愧疚、心疼都有,可她明知道公爹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危险重重,她还是没有想过劝阻。因为她是公主,心更偏向皇家与朝廷,她就是要公爹坚持他的新法,要公爹彻头彻尾地整治官场,恢复吏治清明。换句话说,她力保公爹,也只是想利用公爹的才干罢了。“你呢,这几个月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华阳转移话题道,上辈子,她并不曾与陈敬宗聊过这些。陈敬宗:“你这是在关心我?”华阳:“你是我的驸马,我关心你不很正常?”陈敬宗:“是正常,就是成亲三年,我才等到这一回,有点受宠若惊。”华阳瞪他。她关心他的时候多了,才不是只这一回。陈敬宗笑了笑:“我还好,大多时候都待在卫所,大哥三哥他们天天跟官员打交道,可能会受些排挤。”华阳:“再排挤也就是些口舌之争,不像你们武官,将来是要一起上战场的,若与其他有资历的将领打好关系,人家也能提携提携你。”陈敬宗:“是吗,我对那些将领不熟,你给我讲讲,哪些人值得我去结交?”华阳想了想,道:“远的不提,只说现在在京城的,靖安侯战功赫赫,可惜你打了人家儿子,他大概不会给你好脸色。三嫂的祖父罗老侯爷也是个人物,虽然他伤了一条腿早不领兵了,但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你多去拜访拜访,总能有所受益。年轻一点的,我也只知道……”她还没说完,陈敬宗突然将她拉到怀里,捧着她的脸一阵猛亲。华阳:……被陈敬宗抱进内室的时候,华阳连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都听不见了,耳边全是他的呼吸。.大年初一,华阳、陈敬宗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并肩前往春和堂给二老拜年。陈廷鉴先瞧见了儿子身上的蜀锦长袍。知道儿子等会儿还要陪公主进宫,公主一身锦缎,儿子只穿绸衣确实不太配,便没有说什么。年轻的夫妻俩离开后,孙氏笑着道:“要我说啊,老四虽然粗了些,却是他们兄弟里长得最好的,跟公主站在一块儿还挺般配。”陈廷鉴一脸复杂:“你就是太偏心他。”他就觉得老大长得最俊,看起来也最正派稳重。可就算是老大,在公主面前也只能沦为皓月旁边的一颗星辰,风采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陈府门外,华阳与陈敬宗已经上了马车。陈敬宗看了看袖子后侧,他不习惯穿这么金贵的料子,总怀疑是不是碰到哪里拉了丝。华阳:“瞧你那点出息。”陈敬宗:“要怪就怪老头子,从小苛待我,不给我好衣裳穿,再有就是你那边的,动不动就破,我能不担心?”华阳:……她看向窗外,再也不跟他说话。马车停在皇城宫门外,陈敬宗扶华阳下车的时候,瞧见后面也来了一辆马车,公主车驾,应该是南康公主一家。华阳没有要与南康同行的意思,陈敬宗更是一眼都不想往那边多看。等南康公主一家站在地上,就只能瞧见华阳夫妻的背影。隔了一个多月,南康依然忍不住咬牙切齿。孟延庆见了,还以为妻子在记恨陈敬宗打他的那一拳,心里颇为感动。中秋宫宴他酒后糊涂,害了自己,也连累妻子丢了大脸,妻子竟
第5章(7 / 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