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婉宜走了。她与婉宜待了快半个时辰,主要是问问最近陈府里面的情况,再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婉宜,也是通过婉宜让公爹等人相信她是真的好了,只需要再调理一段时间。婉宜离开后,华阳径自去床上躺着。她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带着她的体温,温润润的。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丫鬟们给驸马行礼的声音。华阳又拨了一下镯子,闭上眼睛假寐。脚步声进来了,在拔步床外停了一会儿,最后来到床边,坐下。“装了这么久的病,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很好玩是不是?”冷冰冰的声音,又仿佛一片表面平静底下沸腾翻滚的桐油,压抑着随时都要窜起来的火气。华阳转过来,皱眉问:“什么装病?”她从未告诉陈敬宗她是装的,只是表现得轻松希望他不要太担心。陈敬宗看着她:“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会不顾危险跑去踩冰的公主。”她能骗过皇上娘娘太子,是因为她在宫里可能就是一副骄横小公主的样子。可她在陵州在陈家的言行举止,矜贵清傲是有,却绝不任性冲动。老头子知道,他也知道。而且他比老头子知道的,更多。
第 104 章
华阳想起自己落水那日, 陈敬宗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真心疼我,就不会大冬天的去跳冰窟窿。”那时华阳只当他在怪她冒失,现在却反应过来, 他其实早就看穿她了。她的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 其实也有破绽, 正如陈敬宗所说,她不是一个会因为贪玩而冒险的人。她动过玩心,就是在陵州的时候, 陈敬宗带着孩子们在老宅后的小溪里淌水,华阳也去了。可那是因为溪水里没有危险,跟冰层不一样。这个破绽在父皇母后那里并不明显,因为二老始终把她当小孩子看,她一时贪玩完全说得过去。陈敬宗却是她的枕边人, 是陪了她几百个夜晚的驸马, 真算起来, 各自繁忙的父皇母后都没有陪过她这么久。他质问的脸太冷, 目光也犀利。华阳下意识地回避,面上是不以为然:“你想太多了, 无缘无故我为何要装病。”陈敬宗冷笑:“你当然有缘故, 装病就可以住在宫里, 可以两个多月不见我。”华阳皱眉。陈敬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容更显冷漠:“其实你不必如此, 只要你说一声, 我会长住卫所, 我再贪色, 也不屑强人所难, 更不需要你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手段躲着我。”华阳心中一紧,她真没想到陈敬宗会这般误会!眼看陈敬宗即将跨出拔步床,华阳怒道:“你站住!”陈敬宗停下了,背对着她。华阳瞪着他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若真的那般厌恶你,以前怎么可能会一次次纵容你?”他说那话简直是没良心,远的不提,就说他放年假的那段时间,两人夜里有过多少次缠绵,他自己都说吃足了甜头,怎么能还那么想她?陈敬宗转过来,看着她问:“可你敢说,你那晚不是故意落水,不是故意要赖在宫里?”华阳刚想否认,陈敬宗笑了下:“你用老头子的命发誓,用我的命发誓也行,只要你敢发,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信。”华阳:……她垂下眼。陈敬宗:“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解释,我就只能认定你要躲我,那你放心,我现在走了,就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华阳默默地看着蜀锦褥面上的牡丹刺绣。她不想陈敬宗走,不想再听他说这种类似诀别的话。上辈子她已经听了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回应,然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隔着几步的距离,陈敬宗沉沉的眼里,映照的全是她的身影。曾经满月似的公主,现在瘦得脸上都没什么肉。她倔强地抿着唇,眼圈却慢慢地红了。明明是她在折磨他,却要露出这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陈敬宗都被气笑了:“你连死都不怕,说句实话就怕了?”华阳背了过去,冷声道:“我没有不怕死。”陈敬宗:“你若怕死,会去跳那冰窟窿?你自己什么身板你心里没数,就敢冒这种要命的危险?”他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