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瞅瞅糖,再瞅瞅长胡子的陈阁老:“您都这么大了,还爱吃糖?”

陈廷鉴躬着身子,温声回道:“非臣爱吃糖,而是今日臣的长子大婚,臣特意从家里带了些喜糖,分给几位阁老。”

华阳:“令公子成亲,您怎么没告假?”

陈廷鉴神色微黯:“他们在臣的故乡陵州成亲,隔了两千多里地,臣不便回去。”

华阳点点头,视线再次偏向那两颗喜糖,她还没吃过喜糖呢。

陈廷鉴拿了一颗,双手奉上:“民间小吃,若公主不嫌,也请公主赐臣长子长媳一些福气。”

华阳接过糖,朝甚合她眼缘的陈阁老道:“多谢阁老美意,令公子夫妻一定姻缘美满、万事如意。”

说完场面话,小公主握着喜糖离开了。

小公主是不会在路上吃东西的,一直回到栖凤殿,华阳才展开糖纸,对着那块儿色相普通的糖皱皱眉,以袖遮面,试着舔了舔。

嗯,还挺甜的。

阿|陈大2不

秋阳明媚,迎亲的队伍终于到了俞家所在的村子。

远远看到密密麻麻站在村外等着看热闹的村民们,陈孝宗一笑,问新郎:“这么多人,大哥慌不慌?”

陈伯宗面无表情。

陈孝宗:“你得笑笑,不然村民该编排你不满意这门亲事了。”

陈伯宗还是没什么表情。

直到靠近那些村民了,陈孝宗、陈敬宗再看过来,才发现自家大哥扬起了唇角。十九岁的阁老家的大公子,在京城也有了一些应酬,他只是不爱笑,该笑得时候也能笑得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尤其是今日还穿了一身特别喜庆的新郎红袍。

村民们眼睛都快直了!

“大公子长得可真俊啊!”

“旁边两个弟弟也俊,中间那个笑得可真好看!”

“我觉得小的最俊,就是脸黑了点。”

陈孝宗、陈敬宗:……

就在这些热情的议论声中,三兄弟领着迎亲队伍抵达了俞家。

俞家这边立即放起鞭炮,一阵阵白烟云雾般缭绕,好一会儿才散。

新郎官得在新娘家吃顿午宴,应酬了妻家的亲戚乡邻们才能接走新娘。

陈伯宗与俞父、俞家大伯等人一桌,陈孝宗、陈敬宗被安排在隔壁。

兄弟俩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老老少少的男人们都在给大哥敬酒,这种场合,大哥若不喝,便是不给人家面子。

陈敬宗板起了脸,想过去帮大哥喝酒,被陈孝宗弹了一个爆栗:“你才多大,敢喝酒,娘能把鞋底打烂。”

说着,陈孝宗端起酒碗过去了。

他也才十四,敬酒的亲戚们都不想灌他一个少年郎,可陈孝宗能说会道,跟这个聊聊跟那个聊聊,不知不觉分散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晕晕乎乎就跟着陈孝宗走了,忘了给新郎官敬酒的本意。

陈敬宗再不服,也得服这样的三哥。

其实他们也不必担心,赵氏能让自己的女婿被人灌醉?她特意给女婿准备了一坛只兑了一碗酒的酒水,既有酒味儿,又绝对喝不醉。

因为两家离得远,这顿午宴吃得早散得也快,再不出发,就要赶不上陈家黄昏的酒席了。

陈伯宗终于被允许去屋里接新娘子。

一群小孩子跟在后面探头探脑,陈孝宗推了推四弟的胳膊:“你怎么不去?”

陈敬宗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都十岁了,能骑马会射箭,能跟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

俞家西屋,俞秀坐在床上,红红的绸布盖头挡住了她的脸,连下巴都没露出来一点。

陈伯宗进来后,就只能看见她交叠垂放在腿上一双手,手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