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跨过?酷暑与深秋,来到初冬。

今天有?天气警报,气温骤降,本就感冒的东占出门没穿厚外套,在办公室里坚持一天,下班时脸已?经红成猴屁股。

“东占你快回家吧,肯定发烧了。”同事边说边给她塞了两个橙子。

东占精神恍惚,完全没有?回程记忆,等到楼下,按了半天电梯都没动静,她转头,最?不想看见?的通知进入视野

停电了。

时隔数月,电梯再一次当她最?需要的时候玩失踪。

原地沉默很?久,她转身开始爬楼,抓着满是灰尘的扶手,东占走得又慢又晃。

当她以为走了一半时,抬头居然才五楼。

同事的橙子从她兜里掉落,她下意识弯腰捡,但高估自己大脑此刻的平衡感,竟在楼梯上趔趄,即将后仰摔倒。

仰面朝上使呼吸畅通,冷风吹动发丝,一只手牢牢撑住东占后背,扶着她重?新站直。

“不行,我要晕了。”

东占视野模糊,只来得及说这?一句。

倒下前,东占被人背起,平稳地继续向上。

她突然有?熟悉感,似乎之前有?谁也这?么背过?她。

晃动的黑暗持续着,声音从四面八方想起。

东占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

“你能自己开门吗?”

“意、意面拌混凝土。”

半晌,她听见?开门声,自己被放进柔软的被窝,被单有?香气,各种成熟过?度的水果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东占才睁开眼。

她昏沉撑起上半身,捂住头,余光发现旁边有?人

东占瞬间抓起床头的碗,连碗带汤一起扔过?去。就在她要找下一个武器时,才终于看清那?人模样。

“……时阙?”东占声音沙哑,说话时喉咙像有?针刺。

时阙坐在老旧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锋利的肩线被微弱光亮拉长。他坐得端正,拿开盖在头上的碗,汤汁顺着他发丝滴落在肩。

时阙没有?生气,而?是安静地抽纸递给东占:“先擦手?吧,刚刚碰到汤了。”

东占怔愣着接过?,她指尖只有?一点湿润:“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时阙摇头:“是我唐突,刚刚联络不到你认识的人,只能将你先安置在我家里,你有?防备心是好事。”

他边说边拿着碗走出卧室,东占听见?一阵水流声。数分钟后,时阙端着另一碗汤回来。

他脱掉外套,挽起白衬袖口,将清理后的发丝往后梳,哪怕灯光再昏暗,东占也意识到邻居俊美到令人害怕。

“这?是蜂蜜雪梨熬的甜汤,喝了喉咙会舒服一些。”他正要递过?来,发现东占有?些僵硬,便缩回手?,转身再出去。

东占下床,拍拍脑袋。时阙卧室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床一把椅子,床头灯昏黄如?夕阳。

没过?多久,他提着保温桶递给东占:“你拿着回去喝吧,今天吃完药早点休息。”

东占不好再拒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时阙对?她笑,说:“明天还会降温,上班前记得多穿点。”

一般都会客套地说明天请假吧,但时阙像知道她就算生病也会去上班。

时阙送东占到门口,把两个石榴也递给她,两人简单道别。

回家后,东占把保温桶放在茶几,坐在沙发上发呆。

发烧使大脑停顿,她把保温桶打?开,甜汤的香气往上飘,她盯着看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吃。

东占有?习惯,陌生人赠送的食物,她都不会吃……虽然甜汤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