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视线上下试探,再停半晌就会偏向萧明德。

“我没办法说。”最中央的东占终于开口,就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哈!”萧明德冷笑,手指猛地指向时阙,“首席”

东占打断这声胜利的号角,她声音轻缓又无奈:“若是我说了,被更多人得知萧道友命线,因果必将被影响,他注定的结局会改变。”

萧明德的手指僵在半空,跟停摆的钟表指针一样,他完全顿住,沉默半晌才看回跪着的东占。

“结局会改变?”他一字一句地重复。

“命线乃天道秘密,告知本人已是破戒,若再广而告之那么因果倒转,命运偏移……”

东占看向萧明德,面容憔悴,她似乎有自己的原则,也找不到理由支撑自己的任性。

“萧小道友年幼,命线结局壮阔,我若如此对他,有违师尊教诲,也有辱我命理脉之名。”

萧明德无法开口,就像被定住。

在无人发现处,东占垂落的目光流露出笑意,浅淡且饱含恶意。

从疯儿童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肯定,就能去动镇域石来看,他们家对「那个词」有极强的执念。

儿子有,爹肯定更甚。

萧明德以为主动权一直在自己手中,哪曾想到东占早就决定了这场争论的结局。

她从不证明,她只会攻击,攻击每个人最难以接受的地方

还没完呢。

“命运莫测,若是偶尔以相反之言出现,或许能瞒过天道之眼,但、但不能出自观命者之口。”东占突然打起精神,似乎想起了某个解决办法,急切地说出来。

“萧家主!”东占的呼唤让萧明德浑身一惊,“家主将我观测之言以反话说出,应无影响……只是各位师长为了萧小道友请勿与他人提及。”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聚焦到萧明德身上。

萧明德指认东占诱导,从一开始他就默认自己知晓东占说了什么话。

东占真诚地看着萧明德,似乎真的认为这个办法两全其美……她突然觉得有目光转来,之前这道目光从未停在自己身上。

一直不说话的时阙看着她,她毫不心虚地回望师兄。

因为萧明德久久沉默,议事厅的人开始出声,无法理解他为何一直紧闭双唇。

“萧家主也该信任我等,这般年纪也不是嚼舌根之辈。”

“是啊,家主说出来我们便能看这弟子是否撒谎。”

“天承是我看着长大,几句观测之言我倒有辨认真假的底气。”

好像有人在吹号角,东占心里轻哼一声,知道这是她的胜利号角。

她对萧天承说的是「必将飞升」,那么他爹现在就该说反话。

萧明德终于转过来与东占对视,就算他察觉不对但此时也没办法改变策略。

说吧,在众人面前,在修仙界各个门派面前,说你的宝贝儿子必不飞升。

哪怕是反话,名门大族的萧家主说出口的瞬间,这就是绝对的笑柄。

真相不重要,证据也不重要,只有他们的心结、他们不愿坦白的幻想、他们高高在上的脸面与自尊最重要。

“诸位也知萧家全族看重我儿之命,若是有一丝破坏他命运的可能,身为人父也不可冒险。”萧明德垂眸,变成一副为儿担忧的慈父样。

所有人的神情变得古怪,一时没想明白萧明德怎么突然改口。

“萧家主,你的意思是……你其实知道这位命理脉弟子的确能观命?”

“犬子犯下大错,在下便想试探这位道友是否有所保留……”

萧明德的话还没说完,本已放心的东占突然警觉。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