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正在恢复期,有时候又疼又痒不舒服,就喜欢让他帮忙按丨摩。

他的手法都是当年执行任务期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虽然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门道,但绝对实用。那时候野外环境艰险,受伤不能喊疼,流血只能自己包扎,甚至就算疼痛到昏迷也不过是挨着,能死能活,听天由命,过得其实蛮不容易。

廖筠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阿杨前脚刚把她给“弄晕”了,后脚自己也跟着晕了过去。

幸好她没受伤,与其说是晕倒,不如说是又困又饿没了力气,很快便转醒。睁眼看到身边满身是血的男人,她还以为是一具尸体,连忙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大口呼吸,更不敢出声。

冷静了两秒,发现阿杨胸口还有喘气的起伏,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声响,她这才慢吞吞地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他身上的出血点太多,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疤触目惊心。

廖筠没有太专业的医学知识,拍了他两下没反应,干脆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先帮他压迫止血。闻着反胃的血腥味,强撑着一股劲儿,帮他处理了流血最严重的两处伤口,然后扭头去吐了半天。

很快,阿杨也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很警惕地看着在旁边干呕的廖筠,下意识想进入备战状态,可惜刚摸到武器就开始咳嗽,牵动着伤口,瞬间疼得脸色煞白。

廖筠眯着眼睛慢慢回头,其实是怕看见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你,你醒了?”

阿杨说不出话,不停地咳嗽,听着都疼。

廖筠没办法,赶紧过去帮他摁住肋骨的伤:“你别一直乱动!”

阿杨好不容易停下,哑声说出了跟她的第一句话:“咳嗽,忍不住。”

廖筠嫌弃“啧”了一声:“我知道,那你也得忍啊,你看看你流了多少血。”

阿杨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为了处理伤口,衣服已经被她给扒了,实在不怎么好看。他竟然昏死了这么久,落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抬起眸子,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廖筠:“你为什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