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接过,瞥了一眼劣质的茶叶沫子,反手交给莫寻。
莫寻“哗啦”把茶水一泼,全浇在了大老板心爱的发财树上。
大老板面色一变,廖筠却先声夺人:“你姓赵?”
对方微微挺直了腰板,悻悻道:“鄙人赵氩,您叫我张总就是。”
廖筠挑眉,就知道对方没把她当回事,对她尊称,只是因为洪溪的丁总是这栋写字楼的主人,以为她依仗着丁总来耀武扬威。
向后倚着椅背,廖筠叹息地看着他:“小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努力打拼这么多年,头也秃了,人也瘦了,面相也猥琐了,有三十岁没?”
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堂堂大老板竟然被一个女流之辈这么说,赵氩当然不乐意,压着火说:“廖总,您要视察,这边您刚才都看过了,正好停电,请跟我到办公室来吧,咱们坐下再好好聊。”
廖筠不搭茬,也不挪动:“三十而立,不错的年纪。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没有人教过你明辨是非的道理。人这一辈子最应该做的,是多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和良心。想想有些钱该不该赚,有些人该不该惹,有些事做了对不对,能不能负责。你听说过吗?”
赵氩一阵不悦,阴阳怪气地回她:“您这一串过于女性化、情绪化的输出,没什么实际意义,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廖筠嗤笑,神色自若地说:“比不上小赵你会倒打一耙,男性化、刻板化的言论确实非同一般。整个公司都以你这种猪狗不如的思想作为企业文化,也难怪总做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业务。”
赵氩的脸色顿时黑成了炭,扬着下巴:“这位女士,我们是一家正经本分的文化传媒公司,业务只是发布一些有趣的新闻文章和视频,娱乐大众,赚点广告费,都是本本分分的血汗钱。你可能年纪轻,也没怎么工作过,不了解社会运转的规则,我不怪你。你代丁总来我司视察,我也热烈欢迎。但如果你对我们有误会,还是不要乱说话了,影响我们和丁总的交情也不好。”
交情。
矫情还差不多。
廖筠嘴边溢出一抹嘲讽,几乎是同时,不远处敞开的公司大门风风火火地涌进来一批人。动静之大,让偷看热闹的员工们纷纷回头,全都顾不得躲藏。
打头的男人三十来岁,气场比赵氩要稳重成熟多了。
穿着西装,二八分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油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踩在这低廉的北欧风地毯上,仿佛每一步的踏落都充满了嫌弃和不耐烦。
他领着身后一群同样西装革履的下属,直朝着廖筠她们走来,站定在那,左右一看,先找到了赵氩。恨铁不成钢地指他两下,开口就是厉声叱责:“赵氩!这位是廖氏集团的话事人,廖总,我让你好生招待,你刚才在说什么?”
赵氩一愣,没反应过来先点头哈腰:“丁、丁总!您怎么来了……我,我想请廖总进去办公室说,她……”
“滚!”丁总才没那功夫废话,破口大骂,“你个废物玩意儿,这地方我不租给你了,马上滚!给我搬出去!违约金我照付给你,你等着一块儿倾家荡产赔给廖总吧!”
说完转头看向坐着的廖筠,叹了口气,竟然微微低头,颇为无奈地低声道:“廖总,有事情咱们好好解决,我来处理,不至于您亲自过来跟他们置气。这栋楼当初能拿下,多亏了您帮我一手,这份恩情,我小丁永远记在心里,您放心,马上让他们搬走,今天就搬走!我要早知道他们干这种缺德事,我从一开始就不租给他们!”
赵氩彻底傻眼了。
员工们更是目瞪口呆,都在那小声私语,现场八卦。
左右逢源的丁总竟然在廖筠面前自称“小丁”,那赵氩这种附膻逐臭的东西又算什么?
廖筠依然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