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捧着记帐本,发出第一百三十一次的感慨。

青色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帐本上红色的硃批,角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养成这样的金钱观?

要不是大名纵容着他,供养着这头无辜地舔着爪牙上黏着残渣的凶兽,御庭番众迟早要被他败光!

角都确信自己果然与浪漫主义者合不来。

「御庭番众」的首领竟然是个浪漫主义者,这话传出去谁都不会信的。

世人对他们的认知不外如是:菁英、强悍、忠诚。

因为守在御座之下,而立足于忍者的顶点,堪称这世上所有忍者的典范。

这便是火之国大名最凶恶的猎犬「御庭番众」。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与规矩、节制、守礼,毫无干係。

简直一点都不像个忍者。

身上没有拘束的牵引绳,大名又是怎么驾驭这个男人的?

这也让角都迷惑不已。

不到半年,角都就飞速晋升,成为了奥斯维德的副手之一。

顶头上司的不靠谱,让角都老是板着一张脸,用毫无波澜的嗓音钜细靡遗地叮嘱他。

奥斯维德每次都爽快应下,但是身体的本能永远比脑子更快。

野性。

野兽般的野性。

角都这么评价,奥斯维德彷彿有种不经世事的纯粹,如同稚子、婴儿,又犹如野兽。

那股野性尚未从性子磨去,即便没有活着的意义也能凭藉着本能活得好好的。

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吧?

对于他而言,活着,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着这样的奥斯维德,却微妙的让角都找到了活下去的支撑。

在自家上司死了之后,角都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将人当作依附的对象了。

哪怕他们表现的再强大,只要是在这个犹如绞肉机般的忍界,都免不了一死。

角都也由此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回到了生长于斯的村子,「捨弃我的代价就是这项物品吧」,这么说着,拿走了村子裡封藏的禁术。

禁术「地怨虞」,以身躯为凭依,与禁忌之物共存,换来力量与悠久的寿命。

总是感叹与自己怪物为伍,这下是真正也成为了一个怪物...不过就凭自己,也还不足以与他们站在同一个层次吧。

叛忍的唇角泛着一丝苦涩。

角都辞退了御庭番众的职务,认为那个男人不在的地方,不足以让他停留。

御庭番众、木叶、全都是。

但这也让没了庇护的他被泷隐村列为叛忍,追杀对象。

角都无所谓,既然他能够打爆泷隐村,自然不会害怕那些追兵。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角都却又摸不着脑袋,不知该向何处去,不知该为何物而活,有一段时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

他们说奥斯维德会再回来的,可角都亲眼见到他死在自己面前,又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

他觉得那是他们忍受不了失去奥斯维德的痛苦,所臆想出的胡言乱语。

‘多么可悲啊,即便是忍者之神也不得不附和着自己弟弟所说的疯话’

角都这么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哀痛,自己又何尝不是?要是他也疯了就好了。

这样也许就会相信那套说词了吧。

宇智波斑与千手扉间的精神头都还算不错。角都觉得那套说词饶富奇效。

角都找到自己人生的新意义了,或者说,他赋予了自己新的人生意义。

金钱。

最单纯的贪欲。

用金钱填满自己空虚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