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坐着马车,抱着胳膊,有点沮丧。

什么嘛,说好了对付过,还没开始呢就想着过几年和离。

马车没有防备地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萧琢扶着马车壁,挑起帘子嚷嚷:“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街上站着几个年轻的后生,眼泪汪汪地拦住了他的马车,萧琢一看着架势就知道不好。

心里又气又烦,埋怨逢喜可真是能招惹烂桃花。

他将帘子干脆地一拉,吩咐车夫:“走吧。”

逢喜都要嫁给他了,这些人怎么还这么不识趣,拦了马车又怎样?逢喜又不能违抗圣旨转头嫁给他们去。

马车缓缓驶动,他还能听见那些书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地喊:“娘子,还请听小可说完……”

萧琢将耳朵堵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到家之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逢大人说起婚期提前这件事。

萧琢真怕逢大人又晕过去,哦,不对,现在不该叫逢大人了,现在该叫他岳父了,他是真怕他岳父又晕过去。

他岳父这身板子不太行,受不了刺激,自己一会儿就捡他爱听的说好了。

逢大人刚喝了安神药,见女儿步伐轻快地进来,他整个人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当即直起身子,眼睛睁得锃亮:“婚事能退了?!”

“逢……越王进宫了一趟,圣上并不同意退亲,所以我们两个商量着,等过几年就分居和离。”到时候能不能离成也不一定。

逢大人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但心想这也是个法子,还是有点难过:“爹要是早给你定个亲事就好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心想明天再去求见皇上,看看皇上愿不愿意见他,若是愿意还好……

他方才躺了一会儿也冷静下来了,越王虽然不是良人,但女儿有官身,怎么着也欺负不着她。他这官职更不能丢了,得替女儿撑腰,省得让人欺负。

“你万一真嫁过去了,就勤回家住,那到底不是你的家,别受了委屈,缺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跟爹娘说,爹娘都给你弄足了,咱家在莱州还有三百亩鱼塘,不用省着花。”

“越王虽然抠门,但抠门也有抠门的好处,他舍不得豢婢纳妾,你这处多少能省心。”

萧琢坐在床边,听他碎碎念,听得昏昏欲睡。心想他老丈人说得没错,他有豢婢纳妾的钱,都能再开个酒楼,一年挣个几千两了。养姬妾舞女就像是无底洞,管吃管喝还得管生老病死,关键他也不喜欢她们,养了又没什么用。

老丈人委实啰嗦一些,但他总得哄着,给点面子,于是逢大人说什么,他都认真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离婚期还有六个月,咱办得风风光光的,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这句话正中萧琢下怀,虽然成婚要花的钱很多,但其实他咬咬牙,也不是不行,他脑海中翻遍了自己的小金库,感觉还是很充裕的。

但是他得纠正一下逢大人:“是还剩三个月,圣上说早点成婚好培养感情,于是将婚期提前了……”

萧琢眼看着逢大人白眼又一翻,他连忙给掐了人中。

第二天一早,逢喜和萧琢再次互换回来,两个人现在已经见怪不怪,鬼知道下次互换又是什么时候。

逢喜去刑部当值,遇见的诸位同僚们,脸上都带着笑,向她道贺说恭喜。

也不知道真情还是假意,分辨起来也太困难了,干脆照单全收,逢喜笑意盈盈地回道:“同喜同喜。”

崔尚书看见她,难得也带了点儿笑脸,跟她道了声喜,但转眼又阴阳怪气地说:“小逢大人现在是飞黄腾达了。嫁给越王,那可是陛下唯一的亲弟弟,指不定过两年我这个位置都得让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