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有搓头发睡得翘了起来,配上死了爹一样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好揉搓。

县令生怕招待不好这个活祖宗,于是府上的厨娘丑时就爬起来做早饭了,这饭做得可比萧琢自己在洛阳吃的好上千千万万倍。

他一敲筷子,县令吓得一哆嗦,萧琢开玩笑似地指着桌子上的面点饭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贪污了?”

县令吓得几乎要给他跪下磕两个头,他哪敢啊?

他自己早上就吃六个鲅鱼韭菜馅儿的大包子和三碗咸豆花。

逢喜在桌子下踩了萧琢一脚,用眼神勒令他快点吃饭,吃完好上路。

萧琢恹恹的,但又看她想快点回洛阳,只能蔫头蔫脑地上马。

走的时候正赶上早晨,一路都是动人的烟火气息。

卖馄饨的,卖包子的,买团子的生意正做得火热。

萧琢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凉水镇也挺好的,于是小心翼翼戳了一下逢喜:“你看咱俩再在这儿住两天怎么样?你不觉得这里住得很舒服吗?”

逢喜谨慎地抓着马缰,目视前方,虽然这个小镇她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萧琢喜欢就喜欢吧:“那你可以再住一些日子,我一个人回去复命就行了,不要紧的。”

萧琢一想逢喜不在,他自己留在这里,这个镇子又变得没意思起来了,买馒头的就是卖馒头的,卖糖画的也就只是个卖糖画的,于是摇摇头:”算了,走吧。”

一回洛阳,日子就又变成之前那样了,甚至远比之前更甚。处处充满争斗,到处都是算计和提防,这样安逸的日子,也许就这短短的一阵子。

他偏头看向逢喜,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是温暖和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的眼睛里虽然有血丝,但明亮坚定。

真好啊,他想着。

逢喜却突然停下来,笨拙又小心翼翼地下马,仰起头跟萧琢叮嘱说:“你稍稍等我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