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乙骨忧太高一些,此刻没有低头,仅黑瞳朝下向对方扫去,极为蔑视的冷漠姿态令乙骨忧太攥紧挎在肩膀上的剑袋背带。

“告诉我,乙骨忧太。”

羽取一真开口,“你有什么资格先将五条先生定义为怪物,而后又决定让自己成为新的怪物。”

在这间死寂的道场内,落针可闻。

“喂,你这家伙……”

站在乙骨忧太不远处的禅院真希立刻就要上前教训对方,被狗卷棘眼疾手快拉住衣摆,使劲摇头。

对方明显就是对这个作战计划感到极度不满而来兴师问罪的,此刻气氛实在太过剑拔弩张,可不能让脾气最爆炸的禅院真希出面!

“……是啊,日下部老师也说过,这个计划虽然可行,但是没人性。”

在[万法一真]的影响下,乙骨忧太没有沉默多久,便选择将一切都坦诚。

“但没人性又怎样?”他咬紧牙,“为了在对战史上最强的术师两面宿傩也能获得胜利,就算再如何舍弃人性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做。”

“我们一直以来都将怪物的重担强压给了五条老师一个人,倘若之后五条老师不在了,必须要有人接替他成为怪物。”

“如果没人愿意,那就我来当!”

乙骨忧太的话语掷地有声,却随即被暴怒的羽取一真攥紧领口,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极冷。

冷得好似漂浮在极北深海那庞大的冰山,碰撞间发出沉闷却细碎的漫长哀鸣,如同悼念亡灵的鲸。

“谁要听你在这里宣扬自以为是的牺牲精神?没听懂我的问题吗,”他道,“我在问你,我也在问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认为五条悟是怪物?”

“凭什么?只因为他力量比你们所有人都强大吗?”

“因为他始终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毫无怨念吗?”

“因为他就算你们这样蔑称,也从来都不会真的生气吗?”

“我问你们,说话啊,凭什么将五条悟认定成怪物!”

“五条悟对你们有哪点不好吗,凭什么就认为他做的事情就是愚蠢,是笨蛋,是自我满足的怪胎!”

“你们这群人,就一点没想过如何帮助五条悟获得胜利,而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利用他的尸体来取胜,是吗!”

“那我倒要问你们,谁才是真正自私冷血的怪物?!”

在这间偌大的道场之内,整片空气都被羽取一真爆发出的怒意填得近乎凝滞,连浮动在阳光下的尘埃也显得僵硬。

高专方的众人都面色各异的呆呆怔在原地,好似头一次有人朝他们发出如此强烈且尖锐的质问,毫不留情地揭开了那份内心最卑劣的本质。

所谓教师实则只是一个附加的头衔及责任,实则所有人都在潜意识的行动中依赖[最强],又在话语中极尽轻蔑的排斥[最强]。

“我对你们失望透顶,又愤怒至极。”

羽取一真闭上眼,说出最后一句话。

“用不着两面宿傩动手,我要先杀光你们。”

他松开乙骨忧太的衣领,再睁开黑瞳之时,手指以毫无余地地竖起

站在羽取一真攻击范围之内的乙骨忧太、熊猫和禅院真希,身上即刻凭空燃起炽焰!

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竟然也是术师!

但他的术式范围大概率不广,目前仅有他们三人波及到!

受重伤后体型缩水到不足一米的熊猫根本没有抵抗火焰的能力,被运动反应神经极强的禅院真希一把捞起甩出去,扔到羽取一真的攻击范围之外火焰也依旧在燃烧,是一次术式生效后的持续型发动吗!

她脚步重重朝地板上一蹬借力,[天与咒缚]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