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隐洲的神色并无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皇后猜测,他?此时应很是不悦。

皇后叹了一口气,宽慰他?道:“我?过会儿帮你问问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可不能又回去了。”

祝隐洲回身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薄唇紧抿,道:“多谢母后。”

皇后从祝隐洲身旁经过,朝沈晗霜住的小院里?进?去。

这回春叶没有再拦。

看见皇后顺利地进?了沈晗霜住的屋子?,祝隐洲微垂着眼眸,神色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

皇后来之前,春叶刚喂沈晗霜喝下一碗汤药,沈晗霜这会儿还醒着。

只是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沈晗霜这会儿应很不舒服。她面上仍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鬓边的头?发也被?汗濡湿了。

皇后心里?一紧,连忙走近了些,语气焦急地问道:“我?才刚转好?,怎么你忽然也病了?可是在为我?侍疾时被?过了病气?”

似是没想到皇后会过来,沈晗霜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起?身为皇后行礼,却实在有些无力。

皇后轻轻将她按回枕上,温声道:“好?好?歇着,那些虚礼不重要。”

“多谢娘娘。”沈晗霜原本柔婉的声音变得有些粗糙,像是裹着砂砾。

“怎么病得这样重?”皇后皱着眉问道。

沈晗霜哑着声音解释:“许是昨晚回来时见了风,着凉了。”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喝了太医熬的药后高热已经退了,娘娘不必为民女担心。”

皇后忧虑道:“你这孩子?,我?就说该让你带件披风的。也怪我?,你从我?那儿走的时候,没有坚持让你带着那件披风。”

“是民女高估了自己的身子?。”沈晗霜似是也有些后悔道。

见她又一次瞥了一眼门边的位置,皇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道:“既然想见他?,又为何让人将他?拦在外面?”

沈晗霜沉默了须臾,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皇后便继续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万事?随着你自己的心意便好?。”

沈晗霜的神情有些落寞,低低地“嗯”了一声。

见状,皇后心底却觉得满意极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晗霜就该像现在这样拎得清才对,不该重蹈覆辙。

明家?那个老婆子?也是蠢的,竟还想着要为沈晗霜择婿。无论再嫁给哪个男子?,分明都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等在洛阳的事?情完了,皇后便打算找个法子?将沈晗霜接去长?安,让沈晗霜住在宫里?,将她护在自己身边。

这才是最?好?的。

看见沈晗霜虚弱疲惫的病容,皇后心疼不已,又忍不住有些生气。

即便是为了明姝雪,她也不该让自己真的病这么一场,分明装一装就够了。她又怎么会不顺着她的意?

但如?今已经这样了,皇后便也不再刻意提起?为明姝雪赐婚一事?,免得再让沈晗霜病中忧心。

不过与沈晗霜说了会儿话后,皇后还是状似无意地提起?:“先是那三名贵女,你外祖母,再是我?和你,这次来洛阳秋祈,生病的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皇后眼含温柔的关切,握着沈晗霜的手,笑着问道:“你说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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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不巧?

沈晗霜自然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为何会巧成这样。

或许皇后?已经有所猜测和警惕, 但她应还不知道沈晗霜到底得知了多少,所以才会忽然这样来试探沈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