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罚世子面向文武百官而跪,又故意朝世子身上泼了一壶滚烫的茶水,就是为了看看那种屈辱和身体上的疼痛能否让他一贯的淡漠神情改变分毫。
后来在几位重臣的劝说下,陛下才召了张太医去为世子处理烫伤。
张太医记得很清楚,世子全程不曾说过一个字。肩膀和手臂被烫得那么严重,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即便被罚跪在百官面前,世子也仍然脊背挺拔如松,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羞恼或难堪之意。
他分明跪着,却好似比任何人都站得更直。
多年来,陛下毫不掩饰自己想折断这根笔直脊梁的意图。
而世子从未让陛下如愿过。
无论陛下如何责骂与惩罚,世子都是一如往常的疏冷沉默,从不服软。
这对皇家的爷孙,不仅从未有过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刻,反倒像是一直在无形相搏的仇人。
此时的陛下已无力再起身惩罚世子,而世子的神色仍不曾有丝毫松动。无人能看透他的所思所想。
无论他眼前是谁,都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祝隐洲感受到了张太医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就像他也能猜出皇帝为何要硬撑着将自己叫进殿来,但他并不在意。